【詩文故事】我為「的盧」哭

張渤寧 |2010.12.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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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盧」,中下等之馬,「眼下有淚槽,額邊生白點,名為『的盧』,騎則妨主。」的盧,不是千里馬,千里馬是上上等之材:有千里之能、一食或盡粟一石!

千里馬尚且先有伯樂然後而有之!的盧的盧,你以中下等之材,「才美不外見」,又兼「妨主」,「且欲與常馬等而不可得」,安能不「辱於奴隸人之手,駢死於槽櫪之間」?

《三國演義》裡說:

「張武為你而亡,蒯越相你為不祥,劉表拒你於千里之外!」

「伊籍勸劉皇叔勿乘,而劉皇叔乘你如故!」

後有追兵急!而「那檀溪闊數丈,水通襄江,其波甚緊」,橫擋住劉皇叔。的盧渡溪,馬陷前蹄,「今番死矣」,劉皇叔加鞭大呼:「的盧,的盧!今日妨主!」

言剛畢,音未盡,但見的盧長嘯達於天,水中踴身出,「一躍三丈,飛上西岸!」劉皇叔,因此躲過蔡瑁的強弓疾箭———千百年後,想見當時,劉皇叔早已淚飛如雨!

的盧啊的盧!你以中下等之材,「才美不外見」,又兼「妨主」,「且欲與常馬等而不可得。」

的盧啊的盧!如果你不是遇見劉皇叔,安能不「辱於奴隸人之手,駢死於槽櫪之間」乎!

的盧啊的盧!如果不是那條寬闊數丈波甚緊的檀溪,你早就埋沒於歷史的荒煙蔓草間,永生永世不會有人知道你的名字!一千多年後的南宋,也不會有一個叫辛棄疾的人,把你寫進了宋詞:「馬作的盧飛快,弓如霹靂弦驚」———充滿溢美、懷想之思!

的盧!我知道你眼下為何而有淚槽,你只有中下之材,而常不遇劉皇叔,又常不過檀溪,所以常偷偷哭泣,是麼?

千里馬自有韓愈哭。我為的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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