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畫室裡,玲玲是大家公認的開心果;只要有快樂的她在,笑聲永遠不斷,偶爾,即使是不怎麼好笑的事,在她爽朗大笑的帶動下,整個畫室也都會跟著揚起一陣歡笑。
然而,想經常聽到玲玲的笑聲可並不容易,原因是她太忙了;不是忙著趕這個寺廟的法會,就是要到那個山上朝山。印象裡,一年之中,她幾乎有大半時間都在各個佛寺中忙來忙去,還經常熱情地邀我們一起同行。不僅要忙佛寺的事,玲玲還有許多學習活動,也占據了她許多的空閒時光。
除了一周一次學畫,玲玲還在學插花、學外語、學鋼琴、上瑜伽,每個星期還有固定的健行活動,眾多不同內容的活動加在一起,讓她的時間零零碎碎的被分割成一小段、一小段,加上又有兒女要忙,因此只要一個銜接不好,她就請假不來上課。
學的東西多,當然有好處;任何人想學什麼,問她準沒錯。家裡有子女想學什麼或補什麼,她也總是資訊最豐富的一個,幾乎只要是孩子們打算學的課程,她都非常清楚。
這樣豐富又大量的學習,照說,玲玲的知識應該也相對的充分才是,事實上卻又好像不是那麼回事。
譬如,學畫的同學們,大多是因為本身喜歡藝術才來,畫得好壞其次,對藝術有興趣則是普遍的情況。玲玲卻不是這樣;熱心的老師談起繪畫,她興趣並不大,偶爾老師邀大家一起去觀賞畫展,她總是一副興致缺缺的模樣,畫得如何,她也不太在意。
談起音樂,除了本身所彈的曲子外,學鋼琴的她,也不太知道什麼音樂家或作品,更別提去聽場音樂會什麼的了。
有一次,一位同學問她:「玲玲,到底妳是為什麼學這麼多東西啊?」只見玲玲哈哈一笑:「我沒什麼目的,就是學著玩啊。」「那妳覺得每一樣妳學的東西都很有趣嗎?」同學再發問。這次,玲玲依舊是笑嘻嘻的四兩撥千斤:「是啊,每一樣東西都很有趣,所以我才不斷的學啊!」
問到這裡,同學再也問不下去了。可是,等玲玲先離開教室後,她還是忍不住轉問我們大家:「玲玲既然學這麼多東西,有沒有把其中的一、兩項學得認真一點、好一點呢?」
這次,大家異口同聲地替她回答:「認真不認真有什麼關係?至少玲玲忙得很快樂,也學得很快樂,這不就夠了嗎?」
(本專欄每周二見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