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代詩人楊妹子善書,著有《題畫詩》一卷。她寫的組詩〈題馬遠畫梅〉共四首,下面所引為「綠萼玉蝶」:
渾如冷蝶宿花房,擁抱檀心憶舊香;
開到寒梢尤可愛,此般必是漢宮妝。
凡御府收藏的馬遠作品,多為她所題。《書史會要》評她的作品云:「馬遠畫多其所題,語關情思,人或譏之。」
宋代的另一個女詩人曹希蘊,著有《歌詩後集》,《東坡詩話》裡有云:「希蘊頗能詩,雖於韻不高,時有巧語。」嘗作《墨竹詩》云:「記得小軒岑寂夜,月移疏影上東牆。」被後人評價為「此語最工」。
元代著名的書畫家管道昇,愛藝術的情感是非常強烈的。她自己說得好:「操弄筆墨,故非女工,然而天性好之,自不能已。竊見吾松雪,精此墨竹,為日既久,亦頗會意。」管道昇嘗畫墨竹及設色圖進奉,得賜內府上尊酒。皇太后給她很高的禮遇,命坐賜食,奉旨畫梅花,並命題詩其上:
雪後瓊枝懶,霜中玉蕊寒。
前村留不得,移入月中看。
女詩人對美的感受是很敏銳的,對自然景物的觀察、描繪是非常細膩而立體的,她們對美的感受及追求,是十分強烈的。愛新覺羅氏安郡王屆樂女孫,幼承家學,工寫花卉。她有一首〈題自畫牡丹〉:
風風雨雨惜春殘,為愛名花倚畫欄;
淡著胭脂濃著墨,一枝圖向畫中看。
一些女詩人、女畫家,在對藝術美的鑒賞中,有時會情不自禁地寫出她們自己的藝術主張與追求。
清代畫家黃媛介善山水,工詩詞,她寫了一首〈為漁洋山人畫山水〉:
懶登小閣望青山,愧我年來學閉關;
澹墨遙傳縹緲意,孤峰只在有無間。
青山佳色,隱約可愛,作者卻不作鋪陳直敘,而僅以淡水薄墨傳神的勾勒幾筆。很明顯,作者在藝術追求上應是一種較為朦朧的意趣與風神。
書畫家管道昇在〈寫竹寄外君〉中寫道:
夫君去日竹新栽,竹子成林夫未來;
容貌一衰難再好,不如花落又花開。
作為一個女人,儘管道昇性情慷爽,落落大方,有丈夫氣概,困擾她的同樣是對容顏衰老的感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