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得兩日閒,臨時決定去深圳看安娜的新居,趕在周四下午五點以前訂完機票,才通知她明早九點就到,她愣了一會告訴我,真巧,自己也要去新加坡開會,「只有妳這種人才那麼隨性,不,是任性,說來就來,事先都不用做計畫嗎?」
免不了要承受她兩句嘀咕,不過,我也有「如果先計畫,可能兩年內都無法成行」的理由,正為行程可能泡湯感到沮喪,安娜卻又換了輕鬆的口吻問我,「是妳改時間還是我?」沒等我回答,她就爽快接下去說,「當然是我改,來吧!我們可以一起出海釣魚,新加坡移到下禮拜再去,也成。」
就因為知道安娜是天使,隨時拿著仙女棒滿足朋友的願望,所以即便臨時起意也知頗有勝算。機場相見,她告訴我已買好午夜的電影票去看「阿凡達」,雖排了三個小時的隊才買到票價一百五十元人民幣的票,卻也萬分值得。
「因為,能留下美好回憶,對不?」正在開車的安娜頑皮的對我眨眨眼,流露出孩子般的愉悅。一時之間,慚愧擁上心頭,我真想抱住她說,對不起,一百個對不起,是我太自我,打亂了她的行程,我總花很多時間想自己的需要,情緒、時間及談話多半圍繞著自己,非要他人配合不可;就如王文華說的,和自己是上下游的產業。
自我的人也多半任性,並非刻意地不體貼別人,而是以為獨排眾議就是「做自己」,凡事講求效率,很快就下決定,正好安娜也不排斥我的作為,才會引來這許多臨時的決定。
「我們都從小立志變成聰明人,以為這樣才能成就夢想,擁有社會地位,其實,聰明的人很少快樂,完成一個夢以後,又去追逐另一個新的,永遠不會滿足,」安娜在海邊,望著藍天長吁一口氣說,我們何不讓自己笨一點?快樂才是最珍貴的人生資產。
飛回台北的飛機上,我反覆思量安娜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