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階梯】咫尺天涯的悵惘

李碧華 |2009.08.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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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報社門口看到幾米從對街走來,我悄悄的跟在他身後,以粉絲的傾慕心情,想跟他說幾句話,他是個溫和有禮的人,只要時間許可,他會停下腳步友善的聊一些瑣事。

可惜今天腳步匆匆,他走上九樓要進行一場演講,為了聽到他朗讀的磁性與溫柔,顧不得成堆正事,決心追隨著他的新繪本,領略星空的寂寞與燦爛。

透過美麗的音調來朗讀,書寫情境又那般迷離,台下的我禁不住有點暈眩。

身為一個作家,幾米得天獨厚的,能寫、能畫又能說,中間夾雜著爽朗卻又有點自嘲的大笑。每次公開演講,很難不提到「向左走,向右走」,種種巧合組成了串串惆悵,一個轉彎就可以相遇,卻偏偏一個向左,一個向右,咫尺天涯,竟調弄成人生的極大荒謬。

緣分,讓世間男女無法選擇聚散與分合,幾米彩筆下的男子瘦長斯文,女子浪漫多才,因為他從來不畫臉部特寫,所以五官的勾勒一般都呈現遠距離的模糊,更讓讀者視覺集中在整體氣質上,延伸更多的想像空間。迷離中,總牽引我飛向星球中某個未知的國度,尤其細雨滴滴答答敲打窗外時刻,更替斯文男和才氣女著急,為什麼傻到遺失電話號碼呢?一牆之隔,卻成千年尋覓,終究還是向左走了,向右轉了,今生無緣相遇。

這種雖淡卻遠,雖靜卻深的惆悵,在電影中很難表現,拍不出繪本中的超凡氣質。

幾米好幾次提到,他第一次和金城武五年前同桌喝咖啡的往事,原著和男主角肯定要打個照面,所以幾米就帶著女兒,一塊去朝聖巨星,女兒竟然天真的對著金城武的帥臉說,你好臭!

原來,金城武那天抽了煙,幾米後來還接到女兒的小學老師打電話來確認:「小朋友說看到金城武,是『金』的嗎?」

幾米又爽朗的笑起來,真摯而悅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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