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二十三日是世界閱讀日,台北市教育局舉辦一場「閱讀夢紅樓展演會」,市長郝龍斌特地擔任說書人,與小朋友分享閱讀故事。而在本周,某報受愛書人歡迎的「讀書人版」發行最後一次後,將與讀者說再見。
在台灣,書評書介媒體本來就少,「讀書人版」謝幕,對讀者無疑是一大損失。當然,這種現象不是台灣獨有。
四月二十三日是世界文學象徵的日子,因為英國戲劇家莎士比亞、西班牙文豪塞萬提斯以及秘魯文學家加爾西拉索等人,都是在一六一六年四月二十三日逝世;這一天,也是世界上其他著名作家的生辰或忌日。
一九九五年,聯合國教科文組織將四月二十三日訂為「國際閱讀及版權日」(World Book & Copyright Day),各國都有慶祝活動。二○○○年起,聯合國發起「世界書都」評選活動,每年都有一座城市獲選。去年的榮譽頒給了阿姆斯特丹,理由是對推動出版/閱讀計畫的多樣性,且對於地方與中央各種形態的圖書事業積極參與。
然而,金融海嘯來襲,靠廣告支撐的報業無一倖免,面對這一波重擊,菁英專屬的書評版面自然首當其衝。美國報業拿書評版開刀不是新聞,二○○○年紐約時報《書評》編輯曾預言各家報紙都將減少圖書版面,隔年四月舊金山紀事報即取消周日的書評版。去年七月,洛杉磯時報裁撤書評版;今年二月華盛頓郵報也宣布《圖書世界》紙本版面取消,改發行電子版。
《圖書世界》轉向網路是顆震撼彈,美國全國書評家協會集體請願,一百多名作家簽署公開信,要求華盛頓郵報不要關閉《圖書世界》,卻無法如願。《圖書世界》退出歷史舞台後,美國擁有獨立書評版的報紙只剩紐約時報和芝加哥論壇報兩家。
書評版式微,老派作家很難接受書評只在部落格亮相,而登不上紐約時報或芝加哥論壇報。曾獲普立茲獎的書評家德達(Michael Dirda)直言,作家希望新書獲紐約時報等一流媒體挑選品評,書評版是「視新書為藝術品認真看待的論壇,不會出現膚淺賣弄和瞎搞胡吹」。
但出版商強調大勢所趨,科技推陳出新,網路書評只會更風行,「重點是要適應,不管你喜不喜歡」。紐約時報《書評》編輯則說:「愈多人寫書評愈好。」《洛杉磯時報》前書評編輯也持肯定態度說:「主流書評的一大問題是太客氣,部落格單刀直入、大鳴大放,值得效法。」
不過獨立出版商、文學部落格開路先鋒瓊森(Dennis Loy Johnson)則認為報紙書評才有扎實內容:「部落格並未提升知性討論的水平,多半只是書的八卦消息和標新立異的意見,不是真正的書評。」廣西師範大學出版社副社長、副總編輯劉瑞琳也指出,最合適寫書評的圖書,往往不適合網路閱讀。
依此看來,問題本身不在網路或紙張報,書評本身才是問題。但在台灣,書評版若非謝幕,就是縮小版面,而網路書評零星散見,讀者要藉此參考或延伸思考的深度,恐怕愈來愈難,這才是可憂之處。台北市長郝龍斌擔任一次說書人,雖值得讚賞,但能起的作用恐怕也微乎其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