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能救台灣的就是媒體!」星雲大師為鼓勵媒體報導社會光明面,發願於今年捐助成立「真善美新聞獎」,提供五百萬元獎金獎勵優質報導;並期許成為「台灣普立茲獎」,日後透過此獎項,讓媒體與國際佛光會推動的「三好運動」接軌,一起「做好事,說好話,存好心」。
長久以來,媒體已在社會建立一定的公信力,肩負起為政府施政把關的監察角色。遺憾的是,近年市場機制決定了新聞走向,新聞守門人預設閱聽眾對資訊的低層次胃口,即使嚴肅議題也僅輕筆帶過,而多報導衝突與花絮;尤有甚者,媒體傾向於煽色腥的新聞報導,以灑狗血方式刺激購買及閱讀率;使媒體與立委同被視為台灣的兩大亂源,社會形象降到極低。
「真善美新聞獎」期許成為「台灣普立茲獎」,應先明瞭普立茲新聞獎評審的基本目標:(一)新聞及社論要忠實;(二)揭發社會不公、政治腐敗,維護公共立益與一般群眾的權利;(三)獨立自由,不受政治黨派或財團影響。普立茲新聞獎被多數美國新聞工作者看作一生的最高榮譽,許多人不斷努力,就是要贏得這個殊榮。
但普立茲新聞獎歷來對揭醜性的調查報導情有獨鍾,該獎一九一七年設立,一九一八年,紐約晚郵報就以揭露「新澤西州立監獄醜聞」的調查報導獲獎。其他如美萊事件、水門事件等美國新聞史上著名的揭醜報導,也都受到青睞。據統計,一九一七年至一九九○年頒發的五百八十項普立茲新聞獎中,有百分之四十屬於此類新聞。
揭醜性的調查報導當然有其必要性,尤其以「第四權」自居的新聞媒體,在現代民主社會中,被視為政府行政、立法、司法三權之外的第四權,發揮監督政府、防止政府濫權的功能。
二○○八年,普立茲新聞獎延續新聞界「看門狗(Watchdog)」和「扒糞者(Muckrakers)」的傳統,照舊偏好揭醜性的調查報導,照舊以「反映」政治、社會亂象自期,亦即發揮媒體的「鏡子功能」。
從某種層面來說,普立茲新聞獎是美國輿論的一面鏡子,歷年獲獎作品集結在一起,就可以構成一部簡版的美國編年史。相對於媒體研究的「鏡子功能」理論,佛典裡也有個饒富哲思的鏡子譬喻:「人向鏡子中膜拜,則鏡子之影又向自己膜拜。」
美國新聞界一向秉持報導和評論負面題材、揭醜的傳統,這與普立茲獎多少有關係。美國傳播學界對普立茲獎也有批評,對該獎的價值取向,曾有人指為「國難當頭,全是壞消息」。壞消息只會更引來更多壞消息,這既是「鏡子功能」的新循環論,也是一種新的媒體輪迴說。
「真善美新聞獎」雖期許成為「台灣的普立茲獎」,但普立茲偏好的扒糞、揭醜性調查報導,則未必能與「三好運動」接軌。後者傾向於「以正面報導為主」的編輯方針,強調「做好事,說好話,存好心」,則「真善美新聞獎」將成為超越「普立茲獎」,有更崇高目的與功能性的「台灣真善美新聞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