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一九九九年起,吳兆南依序收了江南、侯冠群、郎祖筠、劉增鍇、劉爾金和樊光耀共六名弟子,並成立「吳兆南相聲劇藝社」。「吳門六子」對師父吳兆南恭敬又孝順,吳兆南對待徒弟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而台灣相聲的師承就由國寶級相聲大師吳兆南起帶頭作用,只希望台灣相聲受到重視。
師父是全台灣說相聲人的師父
「吳門六子」之一的劉增鍇說,雖然他們拜師是很晚的事,但從小其實都是聽廣播、錄音,可說是跟著吳兆南、魏龍豪學相聲,他恭敬的說「師父可說是全台灣說相聲人共同的師父」。吳兆南表示,台灣早期就是吳兆南、魏龍豪、陳宜安等幾位在說相聲,當時他們是為生活、為吃飯而說相聲,絕不是為好玩,以前說相聲是為了活著,現在活著是為了說相聲,情趣絕對不一樣,想法也不一樣。
吳兆南鼓勵徒弟多發問,不知就學,不會就問,就是「學問」,吳兆南至今也仍抱持這種學習態度和精神,他說,不問人可以問字典、問書籍,隨時學也隨時問,漸漸就成熟了,因為相聲一切以觀眾為目標,觀眾喜歡的就是好的,你說出來觀眾笑了就是對的,你說的觀眾不笑,就要修正,相聲可以說是活學活用,但也需隨時代不同而進步,隨時充實自己。
劉增鍇說,拜師以前,師兄弟雖也常碰面吃飯聊天,但重點都不是談相聲,但拜師後會以相聲為生活重心,且有很多傳統的事,以前聽不懂,現在有老師可請教,最重要是經常跟在老師身邊,有時師父隨口說的話,是平時問不出來,卻是關鍵性的話題,但在談話中話趕話就問出來了,這應是拜師最重要的部分。
師父對弟子不一樣的情
有次劉增鍇和樊光耀演「唐漢爭」,正好師父在台灣,老人家便來看戲,第一場演完下台來,師父說劉增鍇舞台個性比較溫和,但這段一定要爆,態度應激情一些,第二場依師父說法改,效果就好多了;師父連看四場都指出問題,直到令師父滿意後,師父說,他就不來看戲了,劉增鍇指出,這就是拜師的好處,別人不可能一齣戲連看四場,還點出問題重點。吳兆南說,別人演戲,就人情來說,不可能說出不對的地方,一定是說恭維話客氣話,這就是師父對弟子不一樣的地方。
自己也從事相聲段子創作的劉增鍇表示,所謂傳統相聲體材都由人性出發,再老的段子現在演出來,只要觀眾聽懂了,他還是會笑,這樣的段子就來自於人性,現在的新創作,包括海峽兩岸,通常都比較浮面,喜歡用流行話題,可能一、二年後就聽不懂了,已過時效性,沒有討論到人性,不能做相聲的梗,只是時代的包袱,現在可以用,卻沒有流傳的價值,這是傳統和現代最大的差別,在於不夠用心去體會人生。
劉增鍇認為,生活中沒有一個細節不能成為相聲題材,但自認程度有限、觀察力不夠,所以寫不出好的作品。吳兆南則指出,寫相聲比寫小說、劇本難,寫相聲時間短,以十五分鐘為準,但要有故事,要有起承轉合,要有開始和結尾,其中最難是不斷要有笑點,就是包袱,最後還要有大包袱,才能結束,如果沒有最後那個觀眾的笑聲掌聲,就不算是相聲。
吳兆南對於弟子們的努力和成就,及對他的孝心,內心深覺安慰,吳兆南指出,說相聲這行不能賺大錢、圖大名,可以說什麼都沒有,就是有一種使命感,鞭策他們每個人執著在做,真的是很可愛,很難得,很值得尊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