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吳詠琳
紅綠燈擁塞的三叉路口,向右切入台十七線彌陀段的街道,車輛減速慢行友善禮讓行人。我雙手輕握方向盤,經過阡陌盪漾的綠意,繼續往前開是漁村。黃昏的巷道寧靜,霞光落款家家戶戶的屋簷。
與我擦身而過的中年女子,瞥見她咬牙切齒,一長串的火星文,猶如忘記關掉的揚聲器,不斷流瀉出重金屬搖滾樂曲。她穿梭漁村的大街小巷,幾次迎面相逢,我總是看見她短小精壯的雙腿奮力往前走,似乎想擺脫什麼……憤怒的臉像秋天的火燒雲試圖吞噬天空,緊緊握著拳頭的雙手隨時可以過招比試,喋喋不休的嘴宛如一把鋒利頭鍘。怒火衝天的背影,充滿凝重肅殺之氣。
她形單影隻,曾經被傷害過的枝芽,還未來不及吐露花苞,便被無情的風雨打落。每每晨昏定時向天空吐信,吐盡胸中熊熊燃燒的烈火,擺脫纏繞身體的火紅。後來,她長年照顧父親和兄長,無所求的付出,心中的恨意慢慢褪變成愛,猶如蛇蛻皮把損傷的皮膚和老舊的細胞蛻去,重新定義生命的意義。
再次見到她是在一個酷熱的仲夏,漁村的天空很蔚藍,蔚藍的天際飛舞一朵雪花般的白雲,倒映的海面激起朵朵白色浪花,泛起的潮音悠揚。遠遠的,我聞到一股花開的清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