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周冠杅

早晨被窗外透進來的光喚醒了。五點左右，天空就很晴朗，想著：今天會是洗被單的好日子。抱著自己和女兒的被單，一股腦兒塞進洗衣機裡由它代勞，也開始我活動的一天。

抱著洗好的被單上頂樓一一展開，晒在被架上的小涼被很醒目，不是因為它漂亮，而是因為年代久遠，從當初的紫色花紋褪色成淺淺的黃紫，還有布面也有好幾處破損了，可以看到裡面的棉花露出來。

「這條被子已超過二十年，實在可以淘汰了。」但女兒說：「除非可以找到一模一樣的，不然不考慮。因為陪伴我二十多年了，有我身上的味道，也已經習慣了，實在捨不得丟棄。」

每次只要洗小涼被，看到布面鬆垮得像老人的皮膚，褪色又破損的模樣，再看看鄰居家晾衣繩上的新被單，生起一點自卑，心想他們會不會覺得，這家人連條涼被都換不起？但想到女兒房裡，這條破舊的涼被總是被疊得整整齊齊靠在枕邊，又忽然懂了，有些東西的重量，從來不在新舊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