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雄興達電廠燃氣新二號機組日前發生火警,不僅引起各界正視缺電的危機,還意外引起使用的零件,是否拿中國大陸貨冒充原廠貨的案外爭議。這是個相當危險的訊號,不僅主觀的把陸製商品打上劣質品的標籤,更突顯政治力已經滲透到了經貿的領域裡。
雖只是一起電廠的事故且未造成嚴重傷亡,但上至經濟部下至台電公司,仍每日針對此案件說明處理進度,持續強調的重點,一是要民眾相信處理後的電廠安全無虞,也花了不少時間,反覆解釋產生問題的零件來自星韓澳等地,絕不是從淘寶上購買的廉價貨品。
大陸因直到上世紀九○年代開始重視經濟發展,由於時間落差,確實有不少產品品質落後,同樣商品賣到國際市場上,貼上MIT標籤售價就可多出三成。但這樣的觀念正在逐漸打破,仍存在的低價傾銷現象也逐漸在縮小,主要體現在品牌力的崛起和技術力的精進兩方面。
例如,泡泡瑪特專賣店開遍了國際各大城市,其品牌的不可替代性反映在市場熱銷上;風靡全球的社群影音平台TikTok,席捲了美國年輕人在內的國際各大市場,也成為美中經貿談判的關鍵議題。
而我們關心大陸產品的面向,只著重於次級品或傾銷品是否在台流通,漠視其產品能力提升和品牌崛起的事實。
反觀台灣的產業,最具代表性的科技大廠台積電,從規模、市占率、專利權乃至股價等各項指標,都極為成功,但不容否認仍局限在代工領域裡,更多企業面對關稅與匯率兩道壓力一起出現就無力招架,導致無薪假激增。
再從國際產業供應鏈的角度來看,即使美國奮力扭轉,目前世界幾無可獨力完成單一產品生產的實例,絕大多數生產企業,要能成為某一生產環節的主力供應商,必須在品質和價格上具有一定的優勢,從廠商的角度來看,不管半成品或零件來自星韓澳陸,只要品質能符合要求,很難捨棄不用,如果很嚴格的畫地自限,嚴格禁止使用大陸產品,其代價就是要付出偏高的成本。
而祭出限制是否能與大陸切割,只怕也不容易。
限制除了墊高廠商的成本,很多大陸產品已做到讓你不得不用的地步。舉例來說,包括蔡英文、賴清德兩位總統,均將發展無人機當作重要的產業政策,但兩人在前往無人機工廠視察時,也都被媒體發現,這些擺出來展示給總統看的台製無人機,大量使用了陸製零件。
這當然不是業者刻意為之,而是高度精密的科技領域裡,國際分工的必然結果,當大陸廠商稱霸全球無人機領域時,就算想要刻意避開也難以辦到。
經貿互動關係降溫是兩岸關係發展出現瓶頸的縮影,政治凌駕經濟,忽略大陸產業轉型的進程,心態上把大陸產品貼上品質堪慮的標籤而予以排斥。
其實台灣經濟在全世界有一定的地位,是企業家到處開疆拓土,冒著各種風險打下的天下,他們沒有依賴政府的幫忙,反倒是政府到處畫紅線,對來自大陸進口予以限制,或提出非紅供應鏈等主張,將經濟力做為政治運用的工具之一,而非盡可能地協助企業去排除營運上的困難。
長此以往,恐怕台商也會用腳投票,在投資決策上做出新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