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余遠炫

在玄武門之變中力抗薛萬徹的將領，是善揮長槊武藝高強的程知節（程咬金）。

在小說中，他被設定成一個憨猛的福將，享盡人間富貴，高壽一百二十八歲。實際上，程知節是名聰明勇敢有謀略的將領，他接替了唐太宗「飛騎營」的指揮權，帶著皇帝的親兵衛士，保護皇太子李治的人身安全，最終和平繼位。

唐朝的飛騎營，是從玄甲兵中精挑細選忠貞且戰鬥力強的人員，負責保護皇帝的安全，而且直接由皇帝指揮。程知節從唐太宗手中接下棒子，說明他是皇帝最相信的人選，由他來護衛太子的安全，自然不會有問題。然而內部很安全，外敵卻趁機來搗亂。

原是是西突厥將領的阿史那賀魯，趁著唐朝新舊政權交替的混亂期，自立為砂缽羅可汗，背叛了唐朝。此時的程知節已是六十多歲的老人了，高宗皇帝要他擔任蔥山道行軍大總管（總司令），王文度為副總管，蘇定方為前軍總管，要拿下西突厥。

在此之前，無論是在北邙山戰役折槊殺敵救友，還是玄武門之變中與薛萬徹尖峰對決，程知節都不曾退卻。但西突厥戰役如果贏了，他就得面臨功高震主的局勢。如今的程知節，已不是蘇定方這樣鬥志昂揚的年輕人了，走過的歲月讓他知所警惕，眼前最重要的事情不是大破敵軍、建立軍功，而是如何明哲保身。

在西突厥戰役中，王文度假傳聖旨，打了勝仗也不追擊，讓阿史那賀魯有喘息的機會；蘇定方急得跳腳，要大總管別聽王文度的建議。偏偏程知節不只對王文度言聽計從，就連在恆篤城殺降軍劫財物，也不加以禁止。

蘇定方不懂，為何大總管總如此輕信王文度，不但沒擴大戰果，還讓自己留下了屠城的惡名？

蘇定方拒絕了屠城奪來的財物，程知節則擔下了所有的責任。矯旨的王文度原本被賜死，但後來獲得大赦，僅是免職，甚至還重新為官；由此可見，背後應有高宗授意。

程知節雖因此被免官，但這正是他要的結果，他不只「知節」，還知道政治是怎麼一回事。西突厥的戰果，最終還是屬於唐高宗與蘇定方的。

唐高宗原本還想請程知節當刺史，但他向皇帝請辭歸隱，去世時高壽七十有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