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何言之

外老師氣急敗壞的大力揮手怒吼：「Get out！Get out！」

三四隻狗無視他的怒火，輪流吠上數聲又試圖近身，外老師沒有棍棒隨身，既氣又驚連連怒斥，搞得小小中庭瞬時鼎沸；一旁護生社的學生提著一截繩圈，手足無措的左瞧右看，不知該先安撫誰？

遠遠看他揮舞的身影有些好玩，暗自嘀咕：「我說台語牠們常都裝傻了，你確定牠們聽得英語？」隔壁大宴也在陽台，正波瀾不驚地撥弄著多肉，偶爾瞧一眼持續的熱鬧。與她對視笑了笑，都在等著看戲如何落幕。

學校標榜是友善校園，對狗尤其善待，十餘隻戴了項圈的狗在教學大樓、宿舍間各有領地及粉絲，常見狗或翻身露肚或安靜趴著，任由學生恣意撫摸。更有甚者，明明是寒假期間，也不知是誰來校餵食，短短月餘有兩三隻竟圓潤得不見背脊。嘖嘖！

住宿舍的外老師應該愛狗，確實也飼養了隻黑狗，常見牠跟前跟後在校園蹓躂；卻說不上是何種因緣，一家子跟盤桓在宿舍區的數隻狗結下梁子，雙方見面都分外眼紅；太太陪侍在側還好，有次外老師落了單，慘被暱稱「土匪」的小黑咬上一口。這則公案最終以學校賠償數萬元醫藥費了結。

一場人狗的口角，把原本被夕照映得堪稱柔和靜謐的中庭，闢成一座熱鬧的舞台，閒在二樓看戲的我驀然想到，外老師一定沒聽過元法師的那場講座。講座上元法師問：「遇到很不友善的狗，如何應對？」台下的大眾都謙遜，大約都有自己的經驗，但又覺得不足以提供參考。元法師說：「送牠一頓好食。」

都說餵狗三天記三年。改天有因緣，或許可以請元法師為外老師夫婦講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