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劉靜娟
人講醫生驚治嗽,塗水驚掠漏。確實,為著掠漏,兩年前,阮開六萬箍揣(tshuē,找)專家做防水,結果舊年過年前,樓梯間閣再洩水!
公共空間洩水,蹛(tuà,住)樓頂的是上大的嫌疑犯,尤其阮有兩个種樹仔、種花的花壇。
兩年前,掠漏師傅講花壇的防水做了足好,無問題;毋過,既然閣再洩水,就規氣請工程公司來共清清掉。花壇頂頭三欉丈外懸的九芎仔當然也挖掉。開花的時陣,粉紅仔色的九芎花一大片,佇樓跤就看會著,清掉有較可惜。
當初做這兩个花壇,是大工程,空心磚、塗,是人工一擔一擔擔起來的;這陣錢了人無代,用吊車,兩台卡車就解決。
來運塗的時,我拄好無佇厝,幾盆欲擲掉的植物意外猶留咧;心內想:這是in的運命,註定欲閣佇遮生存。
另外,種佇大盆的桂花、樟仔樹、楓仔樹等也留落來。一位厝邊講哪無愛共所有的糞埽(pùn-sò垃圾)攏清掉,「彼欉苦楝舅(台灣欒樹)焦去矣!」
糞埽?阮毋甘放棄的樹仔佇伊眼中,竟然是糞埽。
彼欉苦楝舅的葉仔焦去,有影敢若是死去矣。我毋甘,一日一日斟酌看,也共沃水;毋過,過真久,攏無看著新穎。
大欉樹仔歹處理,當初興種花的先生這陣也無氣力去管伊。我按算隨在伊去,日後佇樹仔跤掖(iā 撒)花子,種花。
這盆當初種的是紫藤,向望伊旋起去棚頂;結果無成功,卻發一欉苦楝舅出來。伊一年一年抽懸,也照起工一年一年開花。有幾遍風颱,想講頂頭的枝可能會予掃斷,竟然猶伸直直;瘦罔瘦,猶有氣力。
哪知影這陣伊煞焦去!阮小妹講:「伊看著面頭前的三欉九芎仔予人挖掉,驚甲破膽啦。」
這嘛有可能,科學家早就證明植物有感情。
好佳哉,當咧可惜,這日我閣擔頭斟酌看,竟然看著新芽!我足歡喜,共伊講:「你猶活咧!你猶活咧!」
春天矣,我相信,伊會一日一日恢復本來的氣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