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歸靜
「學弟一家在內蒙,當了好幾天馬背上的民族,我也好想去哦,包括新疆,也想去。」「為什麼都嚮往內蒙與新疆呢?」貓奴自言自語,「因為牛馬適合草原生活呀。」我說。
「啊,我是牛馬?那我還嚮往撒哈拉沙漠。」「那就是堅忍、適應力強的駱駝。」「那嚮往海洋呢?」「活脫是條鹹魚,期待鹹魚翻身。」貓奴不可思議看著我:「嚮往遠山的呢?」「一個個擠在山上,像不像搬家的螞蟻?」聽了我分析的貓奴,不覺莞爾。他從不自覺,像自己這樣有認知與思考能力,還有複雜社會性的人類,嚮往的盡是適合牛、馬、駱駝的生活,像鹹魚、螞蟻的生活環境──這,全是畜生的世界?
貓奴忽然拍掌疾呼:「怪不得我一天到晚想去看看呼倫貝爾草原,時不時朗誦著『天蒼蒼,野茫茫,風吹草低見牛羊』,因為我是牛馬人生啊。」其實,不僅僅只有貓奴,很多人都過著牛馬生活,否則人類換工作,為什麼叫「跳槽」呢?
明明是人,卻過著非人的牛馬生活,生活的主線都是上班,其他重要的人生大事,比如結婚、旅行、健檢、帶長輩看診、還有我們貓生生病……貓奴必須請假才能完成這些重要事件;進一步深思,他每天相處最多的人是同事,回到家,只能撥出一天之中殘餘的幾小時給我,更不要說陪伴父母的時間。
無怪乎,他每次看到我四腳朝天的睡姿,總要滿懷忌妒心,過來鬧鬧我,打斷我的睡眠,「你們吃了睡,睡了吃,太幸福呢,做貓比做人好的呀。」
哈,我笑了,貓生是不是比人生好,我真的沒有答案,畢竟此生我是貓,也沒有前世記憶,所以我能做的,就是「過好,貓生」,而不是「過,好貓生」;同理,「過好,人生」,管他牛馬還是鹹魚,那都不過是嚮往而已,不要嚮往草原、海洋,此生都是人,生活就在台北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