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張嘉麟

今年夏天，重返久違的美國加州探訪親友。舊地重遊，除了更新回憶，也更新了疫情過後的新消費模式與傳聞中的通膨物價。

疫情之後，許多傳統的付費方式都改成了零接觸。一回帶著孩子到著名的大學校園參觀，過去人工開單的停車位，改成一律用手機掃描停車柱上的QR code線上繳費，這個改變，可難倒了當時仍無法上網的我，深怕因為無法繳費換來天價罰單，旁邊的校園商店店員也聳肩表示沒辦法代收費。

另外，油價比往年印象中的數字乘了兩倍有餘不說，超市採買時，一樣的採買量，結帳時硬生生的多了幾十塊美金。

就在數字帶來的震撼隨著時差的淡去開始感到麻木時，一天，到飯店的自助洗衣間準備洗衣，正打算把換足的三塊美金銅板投下啟動，卻發現機器不肯運轉，只因為我將設定改成溫水洗衣，得再多投二枚硬幣才行。當下，也只能無言苦笑。

至於過去最能展現數學功力的時刻──也就是在餐廳給小費時，則成了另一個活生生被剝皮的酷刑。以往服務生會將帳單放在桌上，客人有充分的餘裕計算小費，有人習慣化零為整，有人則根據實際感受到的服務品質給個冰冷或溫暖的金額；如今，服務生拿著一個平板站在客人面前結帳，預設畫面直接停留在算好的百分之十八，旁邊還有百分之二十甚至百分之二十五的選項，如此壓力下，實在讓人很難按下角落不起眼的「自訂金額」按鈕。

過去從無如此壓力的自助式飲料或點心店，如今也是一個支付面板，「友善」地問著要不要給賞。

疫情後急著復甦與通膨的壓力一層層，儘管加州陽光依舊舒爽宜人，這次重訪卻讓我感受到四處隱藏著的窒息感。回到台灣，縱使空氣溼黏，蛋稍微少吃個幾顆，腳步還是讓人輕盈爽快許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