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文外

阿三的香港表姊夫妻來美旅遊，二人都說著洋涇浜的國語，英語單詞不認得幾個。

表姊夫胖乎乎笑哈哈像個彌勒佛，卻很有冒險精神，第二天一早便自告奮勇拉著表姊去公園遛狗，回來還眉飛色舞地說，他的YES（是的）無處不靈，足以過招一切清晨英語。表姊卻揭發說，有人問公園門是否向右轉，他居然也以「YES」應對，幸虧表姊及時糾正，那人才沒走冤枉路。

「還是說NO（不），比說YES更好。」她建議道。

表姊夫卻懇求說：「還是讓我Free好嗎？」阿三未懂，以為這是國語加粵語。表姊卻笑道：「這是國語加英語，說要自由、讓我們別管他。」

表姊夫忙拍胸脯：「別擔心，我懂不少英語呢。比如Good、Fine都是『好』、可以代替YES 使用，對吧？」

阿三猶豫一下，勉強點點頭。

那天阿三帶他倆去女兒小甜的大學轉轉。表姊夫走得很慢，不時地要人家停下來等他。沒多久突然有位保安氣喘吁吁地追上來攔住了他們。原來表姊夫見很多牆上寫有Smoke Free（無菸區）的字樣，他把「Free」（無、免費）理解成了「自由」，反而誤解為是吸菸區，於是抽幾口菸才走。保安說他違規他也未懂，順口答個「NO」，結果被保安拉去見保安頭兒。

從保安頭兒的話語中，表姊夫分明聽出了「Fine」，本是「罰款」之意，卻誤以為是說「好」，於是笑嘻嘻答了個「YES」。

表姊因此丟了一大筆銀子。他卻堅決認為問題不在自己身上：「怪就怪在英語中有那麼多意思完全相反的多義詞！」他生氣地說。

他似乎是對的。那天隨表姊去超市，有人問他「Gum」在什麼位置。他一楞，隨口答了個「No」，說完卻頗為氣惱說：「問我有沒有金子幹嘛？以為我窮嗎？」原來粵語「金子」的發音和英語的「Gum」相同。

表姊聽到卻笑不出，逕找阿三問個究竟：「我知你表姊夫是把英語和粵語串了行，可英語也不對呀！我牙醫說，Gum是指牙齦，難道那位顧客到超市會來找牙齦？」

阿三哭笑不得：「Gum一詞多義，在牙醫那兒是指牙齦，但在超市應指口香糖。」他把他倆帶到了糖果櫃，讓他倆辨認口香糖包裝紙上的英文名。

表姊夫頓時得意洋洋，指著包裝紙上「Suger Free」的字樣，解說道：「Sugar是指糖；後邊這個『Free』一定不是『自由』，而是『無』的意思，所以這款口香糖是無糖的，對也不對？」

阿三笑讚道：「對對！你舉一反三，厲害！」

表姊夫愈加得意：「中英二語過招，咱還是常勝將軍的嘛！」

「那中英粵的三語過招呢？」 表姊卻不樂意了：「你把英語好好學學，不就都有了？」

表姊夫忙陪笑：「有道理有道理！學好英語話，幾招幾語都不怕，過招一定能勝他！」

自此開始跟著阿三努力學習英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