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張敞

常言春天「百花齊放」，我倒覺得花兒是「爭先恐後」地綻放，彼此推著笑鬧著，在坡地、田間，甚或在地面的裂縫蔓延開來，形成龐大的春喚隊伍；春日的花彷彿自帶光暈，也都開得如煙似霧，比如通泉草，就在天地間暈染開來，淡淡的紫。

通泉草，喜歡生活在潮溼處，據說發現它就靠近了泉源；另外又名定經草、六角定經草、白仔菜等，可入藥，治婦女經閉或高血壓。通泉草不行醫的時候，就在地面偽裝紫色的星星，或是小鳥脣形花冠，下脣三裂片是尾羽和翅膀。不得不承認，也像極了衛生棉，但就連一點祕密也不側漏；其花語是「守密」和「沉默不語」，一如它安靜地開放和退場，只傾聽，不說話，把收集到的故事都化作春泥，滋養人間。

它和「佛氏通泉草」老叫人搞混，冠以佛氏，並非來自光明佛土，而是得名於法國採集者佛里歐。此花較大、顏色較深，且莖走匍匐，和直接由根長出葉子的通泉草不同；不過人們也並未太過在意誤認之事，一律統稱為小花小草，也可能根本未曾留心，不知足下即是春天。

下一次，不妨慢下腳步、蹲下身子，好好聆聽莖葉的生長、花的盛放、土地開裂……每個細微到幾不可聞的聲響都有其指引，或許通泉，或許通天，也或者指向更深更深處，那正是生命躍動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