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洪洪

直到M做完月子，我們才又開啟面對面的對談，分享讀書心得、分享生活。

M初生的女兒常與我們一起念書，有時是連哄帶騙地，邊讀邊餵奶、邊換尿布。某次，M想下廚，留我吃飯。下廚前，M把她的女兒託付給我。我很感謝她對我的信任，但對我而言，這真是個挑戰。

首先，我猜不到她為什麼哭？哪裡不舒服？漸漸地，我發現她好像很喜歡聽人說話，於是傻愣傻愣地對她說些無厘頭的事，這個時候便很感嘆書到用時方恨少，擠不出能吸引孩子專心聆聽的故事。後來又發現，她好像很喜歡被抱著搖，於是我搖搖擺擺地唱起歌。

但她還是很不舒服的樣子……直到我腦海閃過我母親很久之前說過，嬰兒要聽到心跳聲才有安全感。我這才將她的右手繞過我的後背，讓她的臉貼近我的左胸。此時她的左手，也順勢抓著我的上衣。

果真，她安靜下來了，在我懷裡睡了。這刻，我真真切切地感到被撼動：我正捧著一個小小的、呼吸著的生命，我擁著她，也被她擁抱。在她漸次平穩的呼吸與身體起伏之間，我似乎對母親口中「搖嬰仔」的歲月有些了解。我彷彿聽到愛唱歌的母親正擁著我，微微地搖著、唱著盧雲生的詞：

嬰仔嬰嬰睏，一暝大一寸……，搖囝日落山，抱囝金金看，你是我心肝，驚你受風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