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余遠炫

卓文君素來與東漢的蔡文姬、唐朝的上官婉兒、宋朝的詞人李清照，並列中國四大才女。相傳卓文君寫作〈白頭吟〉：「皚如山上雪，皎若雲間月。聞君有兩意，故來相決絕。今日斗酒會，明旦溝水頭。躞蹀御溝上，溝水東西流。悽悽復悽悽，嫁娶不須啼。願得一心人，白頭不相離。竹竿何嫋嫋，魚尾何簁簁。男兒重意氣，何用錢刀為。」

晉人葛洪的《西京雜記》說〈白頭吟〉是卓文君的作品，但後世與近代的學者卻推翻了這個說法，認為〈白頭吟〉是漢代流傳的民歌，作者不知姓名。雖然如此，把卓文君與司馬相如的故事套進來，更容易解釋這首樂府詩。

原來，司馬相如在成都過著他的滋潤日子時，漢武帝卻無意間讀到他的〈子虛賦〉，非常欣賞，但他以為這個作者應是古人，所以帶著遺憾的口吻說，恨不能與這個作者處在同個年代。這時，一個名叫楊得意的太監得意地對皇帝說，這個作者不是古人，是他的四川同鄉司馬相如。

漢武帝於是傳召司馬相如上京面聖。司馬相如得到這個更上層樓的機會，特別為漢武帝寫了一篇〈上林賦〉，延續〈子虛賦〉的敘述手法，應用三個虛擬人物：子虛先生、烏有先生與無是公，以相互問答方式創造了一個華麗的世界，頌讚漢武帝的成就。

漢武帝對司馬相如的才華大為讚賞，立刻封他為郎官，司馬相如於是就成為漢武帝的御用文人。只是因長期住在長安，與卓文君分離的日久了以後，司馬相如喜歡上一個住在茂陵的年輕女子，想要納她為妾。據說，他為此寫了十三個字：「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百千萬」，向卓文君表達自己的想法。

卓文君看到這十三個字，立刻知道少了個「億」，也就是「無意」，暗指兩人已無任何情意可言，便回覆以這首〈白頭吟〉，表達她對愛情的執著，司馬相如於是打消了納妾的念頭。

不過《史記‧司馬相如列傳》並沒有描寫這些八卦，司馬遷倒是肯定司馬相如「雖多虛辭濫說，然其要歸引之節儉，此與詩之風諫何異」，指其賦旨在批判當時的奢靡世風。雖是御用文人，還是有可取之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