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周柳靜芝提供
文/周柳靜芝
春天一來,我們這兒的鄰居都趕著在園裡添花增色,我家自不落人後。
我喜歡種像花的葉片,易生長,又樣型色相百款。不知怎地,貴價的花種,植入了我家地下就命不長!或者只開一兩季,例如鬱金香,然後便熟睡多年,一些不見動靜,以為它走了,可突地某年它又睡醒,搖曳生姿地款擺起來。而賤花在我家卻是最神氣的,不僅長壽,還季季活潑可愛,每年春天一定如約報到,抬頭挺胸似個不老的小兵丁,朝我們行禮如儀。
花色是屋主性情的表徵,印度裔偏愛一團熱鬧,生龍活虎,他們的園子讓不出一絲空隙;越南裔執著於雕塑,石橋邊的石塑漁夫釣的是盈盈花朵;玫瑰園主專寵玫瑰;水果園主單撿開花的果樹;有一家別樹一格,像是仙人掌植物園,幾十種沙漠植物布滿前園,從他家門前經過,你都不得不停下腳步,因那乾旱花的叫聲比所有其他花種都嘹亮。
社區中心欲聯袂迎花季,宣稱「歡迎五、六歲的,六十五歲的,只要願意畫花色的,來中心領一片『花瓣』」。我很好奇的取走一瓣,也不知是什麼?稀稀糊糊地,用各種冷色調配一點點黃及灰土色,填進硬紙片上粗黑的輪廓線裡。
待謎底揭曉時,始知所有的「花瓣」先經過laminate的處理後(亦即紙張外面裹一層薄薄的透明保護塑料),一起拼貼黏合成掛在牆上,如同壁畫般的──梵谷那有名的〈太陽花〉。雖然原作的爆炸力沒了,但遠遠看去,仍非常吸引人。如果我事先知道是梵谷的作品,一定會多加很多焰黃的黃。
衷心去迎花季的心,不正是星雲大師說的:「心中春風和暖,百花齊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