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林嘉澍

巴黎的咖啡館很多，各有特色、歷史及死忠鐵粉。塞納河左岸為咖啡館密集區，早年台灣著名留法畫家楊三郎、顏水龍便常於圓頂咖啡（La Rotunde）及對面的多摩咖啡（La Dôme）聚會。

而同在左岸著名的普羅可布咖啡館（Le Procope）則是巴黎最早的咖啡館，創始於一六八六年。這裡不僅是眾多名人如伏爾泰、狄德羅等經常光顧的咖啡館，也是法國大革命的聖地。印在牆上的一七八九年〈人權宣言〉，還有拿破崙當年付不起咖啡錢用來抵債的帽子，每個裝飾、每幅畫，都有自己的故事。

拿破崙那頂標誌性的帽子，是鎮店之寶，相傳拿破崙還是年輕小軍官時，有一次來這裡喝咖啡，因身上沒帶錢，便把這頂帽子押在店裡抵帳。當時無人想到，這個付不起咖啡錢的年輕人，會成為拿破崙帝國的締造者，橫掃全歐，為法國歷史寫下輝煌的一頁。

故事很簡單，服務生可能受過專業的講故事訓練，個個滔滔不絕、有聲有色，彷彿親眼見證了當時那個小個子男人付不出錢的尷尬。在普羅可布咖啡館眾多的故事中，這則被特別挑出來塗脂抹粉，成為咖啡館最好的歷史廣告及「招財貓」。

咖啡館座落在巴黎第六區的聖日耳曼大街（Bd Saint Germain）旁的小街裡，如今已是觀光客與網紅朝聖首選，素食料理更是精緻（法國菜很少專做素食）：濃紅酒醋拌芝麻菜、南法甜菜洋菇湯、普羅旺斯燉時蔬、巧克力泡芙，是疫情前很受歡迎的素食菜單。有時回想起，很懷念咖啡館華麗古典的裝潢風格，更想念美味實在的料理。

整理書房，發現一份普羅可布咖啡館的菜單，貨幣單位竟是法郎！原來是家母與外婆於一九八八年去巴黎旅行，旅居法國的小阿姨帶她們去用餐得到的紀念菜單。

一九九三年歐盟成立，二○○二年歐元實體貨幣正式啟用，在這之後，我不知去過那裡多少次。雖從未與家人同去，卻在不同的時間，都享受過拿破崙喝過的咖啡，可說是與家人的奇妙咖啡館情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