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遠鏡之前不是指在望遠鏡前頭的天體,而是在1609年之前,望遠鏡還未被當成天文學主要工具之前,望遠鏡之前就是沒有望遠鏡的時候。1609年是重要的一年,該年是義大利科學家伽利略將望遠鏡指向月亮,開啟了天文望遠鏡的時代,國際天文聯合會(IAU)為了紀念此一重要事件,特別將400年後的2009年訂為全球天文年。
1609年是如此的重要,但不代表1609年之前,天文學家沒事作。在沒有折射式和反射式望遠鏡之前,天文學家仍發明許多的天文儀器作為觀天的工具。試想看看,到底天文學家所要看的天象有哪些,在400多年以前,天文學家最想知道的是天體運行的規律,天上的星星是如何移動,並且要知道在什麼時候,移動到那個位置,另外就是記錄星星有多亮。雖然沒有望遠鏡的天文學家就像沒了聽診器的小兒科診所醫師,但只要能清楚地記錄星星位置的工具,就是一個好的天文工具。
如何標示星星的位置?第一件事就是要在天空中畫上座標地圖,就像GPS所標示的經緯度,天空也有經緯度。星星雖有遠近之別,但看起來都像在同一個天球表面上,去年11月30日的談天說文《星星的地址》曾介紹過天球上的譗GPS豃座標,常見的有地平座標和赤道座標,前人針對不同的天球座標設計不同的觀測儀器,例如元朝天文學家郭守敬製作的簡儀可以測量赤道座標,以及清康熙年間所製作的地平經緯儀測量地平座標(如圖一)。
地平經緯儀
地平經緯儀是由地平經儀和地平緯儀結合而成,可以量得星星在地平座標上的方位角(地平經度)和地平高度(地平緯度),轉動水平面,從水平面上的角度刻度可以得到方位角,接著移動垂直的四分圓上的窺管,指向星星,再從四分圓弧上得到地平高度的角度。簡儀也是類似的操作方式,只不過得到近似赤道座標的赤經和赤緯。
中國所使用的赤道座標和現今所使用的赤道座標有些不同,差別在於選取的原點不同,就好像1884年以前的經度零度是指通過巴黎的子午線,後來才是通過格林威治天文台的本初子午線。尤有甚者,中國的赤道座標(如圖二)是以28宿的距星作為原點(每個宿都有一顆距星),然後測量天體和距星之間的赤經差,在中國赤道座標中的入宿度類似赤經,是測量天體和距星之間的赤經差,去極度則是90度減赤緯,例如說譗織女星入斗五度豃就是說織女星距離斗宿距星的赤經有5度。
16世紀末丹麥貴族第谷在私人天文台建造了許多天文觀測儀器,其中的四分儀也是用來測量地平座標,不過第谷把四分儀做大(如圖三),做大的好處是量角度的比例尺也變長了,測量的角度也更加精準。試想一把文具店買來的米達尺,上頭最小的刻度只到公釐,也就是將公分10等分,用這樣的尺最多只能精確地量到公釐,例如36公分2公釐。若要更準確的數據,得將尺的刻度再細分,但受限於尺的大小,1公分的100等分,刻度很難標示,肉眼也很難分辨。但如果1公分變大,就有可能刻畫出更多等分。
我們知道測量長度的1公分是固定的,但如果是角度,就有辦法劃分更多的刻度。從圖四顯示,∠AOB和∠COD的角度是相同的,但圓弧CD比圓弧AB的弧長還要長,因此圓弧CD可以劃更多的刻度。為了更精確地測量星星的角度,第谷把四分儀做大,並且在刻度上作了特別的設計(如圖五),他在角度一度內又劃分了60等分,以期得到更精細的刻度,增加測量角度的準確度。
有了精準的觀測數據,第谷也不得不將拖勒密的地心說模型作了修正,這些資料經過克卜勒的數學模型處理,得到三大行星運動定律,這三大定律不僅支持哥白尼的日心說,並能正確地描述出行星是依據橢圓軌道運行,更進一步符合後來的牛頓萬有引力定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