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歸靜
文/歸靜
今天是一個久違的孤獨,只有我在家,沒有人使喚我,也沒有貓追我跑,更不用孔融讓「飼料」。陽台與窗台的每一處,隨我睡;每一個軟墊任我躺;每一本書任我翻,四處丟;更別說那張偌大的書桌,恣意翻筋斗,任性大字爽……
我在所有空間裡解放了自己的身軀,唯我獨尊的身軀,移駕在整間房子的「自由」;我從所有味道中釋放了自己的鼻子,充滿幸福的鼻孔,呼吸到整間屋子的「孤獨」;孤獨、自由,好久不見。
這睽違許久的自由,讓我忍不住對著天花板疾喵了好幾聲,頗有「狼嚎」宣示主權的豪氣,這是我家,什麼都是我的,在這裡,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所有我的隱私、我的趣味,都不用難為情,更不用擔心會影響他人──難以自抑地興奮,續發出狼嚎般的ㄠ──嗚,卻只發的出喵──嗚。
大聲的喵嗚,提早喚來了平日停在黃槿樹上的那幾隻麻雀,與一對喜鵲。今天不用再跟葉小弟與妹妹擠來搶去,我擺上了最自在的老大姿態,威風地立在最舒適的位置,好整以暇。「怎麼只有你?其他貓呢?」麻雀問。「貓奴與老爺帶著葉小弟與妹妹去寵物美容院了。」
爾後麻雀說起三公里外也有一隻跟我臉部有著相似賓士標誌的灰灰貓,天天準時杵在窗口,幾十隻的麻雀,輪次飛去,沒有一回見過他家主人;連特地晚睡,挑著傍晚飛去的喜鵲也稱是,「灰灰貓的眼神中,我讀到好多的殷殷盼望,盼望我多待幾分鐘」,喜鵲說:「那不行,我們作息正常,明天還有好多活兒呢!」我們異口同聲同意,那是一種孤零零的冷清。
貓很需要孤獨,但,孤零零卻是另一回事。明明家中有人卻總是孤影一貓,這就是孤零零;明明彼此關愛卻難以相處,只能退回原來位置,這也是孤零零。
我忍不住再喵嗚了一次,這次的「狼嚎」意義是──「傳達對離群者的想念,希望離隊的狼,盡速回營歸隊。」洗個澡、做個美容怎要這麼久的時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