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家張愛玲偏愛紫色的襪子,遺物中一件孔雀藍鑲金線的衣服,據說是她的最愛。許多傳記學者都不會忘記張愛玲曾用人生的第一筆稿費買了一支口紅的故事,彷彿這是人生絢麗的起點。日後她用檸檬黃配士林藍,蔥綠配桃紅……甚至說出,穿桃紅的衣服能聞出香味等驚人之語,也就說明了文字意象的出格,實源自深具藝術特質的感官體驗。
法國象徵主義詩人韓波(Rimbaud)在他的十四行詩裡,歷數每一個母音和它專屬的顏色;小說家于斯曼(Huysmans)則有「嚐嚐管風琴」的特殊想法。文豪巴爾札克更是直接道出:「聲音、顏色、香味和形狀,擁有相同的根源。」相較之下,德國文學家霍夫曼(E.T.A.Hoffmann)則更重視聽覺、視覺與嗅覺之間的應和關係,他把靛藍色比喻為大提琴,綠色比喻為人聲,黃色比喻為單簧管,鮮紅色比喻為小喇叭……在《克萊斯勒言集》中,一往情深地比擬:「宗教音樂像萊茵河與法國陳年老酒,歌劇則是非常精緻的勃根地紅酒,喜劇是香檳,抒情詩是醉人的美酒。」或許,感官原只是浪漫心靈的無盡延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