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翁之意不在酒」,乃人人口耳相熟的名句,多取其「意在言外」之意,以指涉「言。在此意在彼」之意。其實,典出歐陽修〈醉翁亭記〉的「醉翁之意不在酒」,連結的下句是「在乎山水之間也。」如此連讀,其意境向上翻了一層,值得玩味。
自號「醉翁」,可見歐陽修的愛酒愛人生,所謂醉翁亭者,自是歐陽修的傑作之一。為紀念此亭之修築,歐陽修不免藉此撰文以抒發情志。
他的人生自然飛騰過,然而現時也只能流落江湖,藉山水自然聊以舒懷罷了。像這樣既得志則濟天下、不得志則善其身的退藏之姿,也是自自然然的一條中國文人的共同際遇,歐陽修亦為其中一員。
宋時即已名滿天下的歐陽修,既因緣來此,則安然做他的醉翁呢!且看他的安適與自在,所以有了「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山水之間也」的佳句。醉翁之醉似非飲酒之醉,而是沉醉之醉。沉醉,來自生命最內在的情感,致使他不由得流連忘返,恣意享受美好的山水佳景,這正是「在乎山水之間也」的真義。因此,他深深沉醉於山水之美,進而理解真正的大化運行乃純乎自然,並且直探生命最底層。
是以,醉翁沉醉的真意在於山水,每個人不也正如醉翁一般,總也有必需沉醉於什麼的時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