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銘閎/台北市文山區再興中學八年忠班
因為疫情與課業使然,已經許久沒有爬山。前幾日忽然來了興致,挑了一個和煦的下午,決定重返山谷間淳樸的懷抱。
再度踏上那層薄薄的泥地,吸入那清新的空氣,頓時,體內似乎有什麼被喚醒了,全身內外的精神瞬間清爽了起來,充滿活力。
往遠處一看,空蕩蕩的山谷,被四周光與影、亮與暗的自然景象環繞,在白日之下顯得既明晰又深邃,明的是山水如畫,深的是每一棵樹、每一塊石中所蘊藏的生靈。
繼續啟程,踏著純粹而響亮的蟲鳴,一步步向上爬去,四周的姑婆芋在不知不覺間遍地叢生,攀滿藤蔓的喬木將我擁入懷裡,我拋下一切雜念,單單純純的將自己淹沒於碧綠的海。在蟲鳴之外,有股潺潺的溪水聲逐漸流淌進腳下的音符。我突然想起那條小溪,那是我從前最喜愛的地方,往往都是在雙城公園駐足,然後脫下鞋襪,沿著公園後的階梯往下爬,就可以赤裸著腳在溪水裡盡情地玩耍。但近日,當我滿懷期望的到了公園後,卻發現那兒的溪水早已乾枯,僅留下一攤回憶。那麼溪聲潺潺,又是從何而起呢?
我仰頭望向山頂,只見白日已化為橘夕,正懸於山頭,黃暈傾滿整座山頭的闊葉林,如同撒下一縷金粉,為整座山增添了色彩。我自知天將黑了,心中欲趕緊下山返家,但又不甘於此半途而返,躊躇之下,終究還是連忙往山上拔足狂奔,同夸父一般,逐日而去。
奔到山頂,用手機拍下了此時此刻,但當我看向手機裡輪廓模糊的日輪時,愣了一下:我欲追日,但日何所在?當我收起手機,低頭一看,才驚覺身上竟在不知不覺間披上一層金縷衣,渾身上下散發著日輝的光芒。
呵,是我忘了,原來日早已被我收進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