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文外

小甜悄悄告訴阿三：「老媽今天偷偷在廚房哭呢！」

阿三吃了一驚，忙向女兒問個究竟。

「老爸居然不知？」小甜甚是驚訝：「沒聽我媽每次出門總念叨『要帶手機錢包，記路線，拿買東西的清單……』?」

「So？」阿三奇怪：「她一貫如此嘛，上車了總還要再下車回去看門鎖了沒有。我笑她有神經緊迫症的嘛！」

「可她近來嚴重多了，前天開車一直跑到市中心才發現走錯路。」

「So？後來還是回來了嘛。」阿三仍不覺異常：「誰都有開錯的時候。」

「可她的丟三落四，連我都發現很嚴重。」小甜認真地說：「真的像老年痴呆呢！」

「我看是妳覺得不對勁，一直提醒她才不對勁的吧？」阿三明白了許多，小甜倒有點糊塗了。

第二天起，只要和妻子兩人在一起，阿三就總忘這忘那。眼鏡、手機、信用卡、車鑰匙……手裡拎著房門鑰匙還要叫說門打不開、鑰匙丟了，甚至連口罩也會忘記戴。

聽媽說老爸病得更重，小甜立馬否定：「不可能！爸腦子靈著呢，正在和我比賽記各國首都的名字，我總記不過他。」

可阿三似乎自己也意識到嚴重性，緊張兮兮地請妻子將所有密碼，銀行的、電郵的、電腦手機的，統統抄到一張紙上藏起來。

小甜得知，再次大惑不解。但眼珠一轉便回過味來，將阿三直接叫了來：「老爸你在搞什麼鬼？難道真的也得了老年痴呆？」

阿三反問：「你媽天天幫我管這管那，沒出過錯，你憑什麼說她得了老年痴呆？」

妻子奇怪道：「這是在說你，幹嘛扯到我身上啊？」

阿三一揚眉：「正是要說妳的事嘛！最近哪件我的事妳沒記住？比以前記得還清楚準確不是？」

「你記不住，我不得不幫你記不是嗎？」

「See，這正是我要說的。需要妳記得的事妳一件不忘，怎麼還會是老年痴呆？」

妻子一楞：「可是……可是我前一段時期確實總忘事嘛，女兒作證！」

「女兒看咱們老了，有些先入為主的錯覺也是有情可原的。至於妳為何健忘，那還不是因為現在責任少了，天天過著吃喝玩樂享受的日子，人一放鬆記憶就打滑了唄。」阿三振振有詞：「所以我把照顧我的責任加給妳了，妳記憶不是立即恢復了嗎？」

妻子鬆口氣：「沒病就好。」

阿三笑說：「誰說沒病？這叫老年痴呆妄想症！」見妻子皺眉，忙補道：「這病我比妳還嚴重就是。」

妻子噗嗤一樂：「說說看，怎麼治？」

「我不是正在和女兒一起背全世界各國首都的名字嘛！」

小甜忙問：「那媽媽呢？怎麼治？」

「媽媽接著為我的健忘症操心就是。」見妻子又瞪眼，阿三忙再改口：「媽媽去老年大學學唱歌吧，天天背那些歌詞樂譜，哪裡還健忘得起來？」

妻子果然報名去了歌唱班，美其名曰「去痴呆妄想理療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