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被這種花迷惑過。
巧妙地一個旋轉,簡簡單單的一片,姑且稱之為花瓣的花瓣,便形成一個絕美的身姿,葉片也不枝枝節節的囉唆,整體呈現出一個俐落的形象,像一個受過嚴謹禮節與生活教育的日本貴婦。
隨便拿個高腳杯來配合她酒杯型的身高,再隨手取來個謙卑得圓滿的水晶罐以相互輝映清明,在目光的注視之中,自自然然的即流露出簡簡單單的隨意安適。是一種不刻意的隨便呢。
「隨便」是一種態度。
我們幾乎被固著在一種刻板印象之中,認為隨便兩字是對人、事、物的負面評價。我們輕易的對人說:「你這個人太隨便了。」好像是說他對人態度失之基本標準的禮貌,離「恭敬嚴謹」更是相去有多。我們提出對一件事的看法和論點,也常常是脫口而出,殊不知,脫口而出的批評通常失之主觀。我們對於物質的批評更是恣意,畢竟沒有生命的「東西」不會頂嘴辯駁,任意將東西貶為不值一顧。
繞個彎想想,如果這人是一個「隨機方便」的人,他可能不拘禮節但卻知進知退,他雖堅持自己的原則卻也能行人方便,他透露出見機行事的聰慧和行動力卻不刻意權謀營求,那是一個多麼可愛的人。
如果我們知道主觀猶如一隻埋伏在我們觀念裡高傲又殘暴的獅子,在你未馴服牠之前,只要出口論斷一件事理,總會造成誤傷事實的遺憾。所以磨掉牠銳利的爪牙使之成為溫馴的小花貓,似乎是在「隨口論斷」之前必修的功課。
如果我們清高到不食人間煙火而鄙夷任何物質,先就得毀了這身臭皮囊再說;退個一萬步說來,沒有基本的物質條件,如何承載一顆高貴的心呢?滅除物質的載具,如何呈現思想的重量和質量呢?
「簡單的隨意安適」定義下的「隨便」,真是一種不錯的態度哩。一個人想求得一個自然流露出簡單的隨意安適,何其容易?
且讓我們舉起金色酒杯預先祈祝吧。?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