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黃美綺

爸爸溫柔寡言，從小總是媽媽的聲音多，一下要這樣，一下要那樣的。許多農事的安排，也幾乎都是媽媽說了算，爸爸也不太跟媽媽爭，許多事都順著她的安排，可以說是一個文（管錢）一個武（安排事情）。

這些年難免吵吵鬧鬧，卻也相安無事經過多個寒暑，有時媽媽說話太大聲，爸爸覺得她過於霸道，也會忍不住回嘴。偶爾回家的我，聽聽他們鬥嘴，內心莞爾，反而覺得這才是家的味道。

今年初爸爸病了，一向極少生病的他，讓一家人突然慌了手腳，也打亂了生活的步調。爸爸住院期間，媽媽一個人在家，這應該是她第一次獨自待在家裡吧！我想，媽媽感受一定很深，心裡肯定很慌，晚上可能也沒睡好。

媽媽照三餐打電話給爸爸，純粹只是想講講話，問問他身體狀況、有沒有多吃一點，諸如此類瑣碎的話題。從向來粗枝大葉的媽媽身上，可以感受到滿滿的關心跟擔心。

吵吵鬧鬧也過了大半輩子，感覺現在媽媽對爸爸溫柔許多。有一次她還說：「不要擔心你爸，現在會跟我大小聲了。」意思是，她寧願爸爸跟她大小聲，也不要爸爸病奄奄的沒有元氣。

老夫老妻了，一起經歷過太多的事，如今雖然兒孫成群，卻也各自有各自的生活，都不能陪在身邊。所以老伴、老伴，就是老了有個人作伴，遠在他鄉的兒女們，也祈禱著爸媽能一路相互陪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