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楊豫馨

凪沙，以為自己將一生孤獨無伴；一果，以為自己無法逃脫虐待；兩個受傷靈魂在命運牽引下相遇，合演了一齣動人的生命樂章。日本著名導演內田英治最新編導作品《午夜天鵝》，講述跨性別者與受暴少女之間相互珍惜扶持的故事，在日本上映後不但得到一致好評，也成為疫情期間票房表現依舊亮眼的電影之一。

因緣際會兩人相遇

凪沙（草彅剛飾）遠離廣島家鄉，每晚濃妝豔抹在新宿酒吧表演蹩腳的「天鵝湖」舞蹈取悅觀眾，收入大多存起來，為日後的整形手術做準備。少女一果（服部樹咲飾）長期被酗酒的母親早織（水川麻美飾）家暴，變得沉默自閉，在社工介入下才能夠暫時脫離親虐陰影……某天凪沙接到母親電話，希望他暫時收留親戚的女兒一果，每月會附上補貼金。看在這筆額外收入份上，凪沙答應了。

一果住進凪沙狹隘的套房，兩人剛開始沒有什麼互動，冷漠地各自過生活。某天，一果經過芭蕾舞教室，好奇探看而被邀入學習，舞蹈老師發現她有舞蹈天分，一果也在習舞過程中逐漸放開自我，得到自信，並與舞蹈班的小琳成為好友。為了繳交學舞費用，小琳帶著一果非法打工，卻讓一果陷入危險，凪沙不得不出面善後，這時他才發現她的舞蹈天賦，兩人相處漸入佳境，也激發出凪沙的母性情懷，他決定不計代價支持她的舞蹈夢想，並且能夠稱職扮演「媽媽」的角色。但早織勒戒完畢後忽然來到東京，堅持要帶女兒回廣島，凪沙百般不捨……

在城市夾縫中求生

《午夜天鵝》這部電影的最大亮點，無疑是草彅剛突破性的演技大發揮！他戴假髮化濃妝、穿短裙揹皮包，走路婀娜、動作輕柔；除了外在女性化外，也有多場深刻的內心戲，表現出女性特質被禁錮於男性身軀的痛苦和掙扎。

新人演員服部樹咲經過海選脫穎而出，首次躍上大銀幕即飾演本片要角：少女一果，因受虐而封閉的內心，在凪沙給予溫情後逐漸舒展愉悅，這種具有層次感的表演，對新人來說可是不小的挑戰。此外，具有芭蕾舞底子的服部樹咲在片中一連跳了「天鵝湖」、「百萬小丑」等經典芭蕾舞曲目，十分賞心悅目。

導演內田英治本就擅長描畫社會邊緣人，本片中凪沙與一果兩人間超越年紀、性別、血緣的深刻情感，以及生活裡所遭受到的嘲諷、非議、霸凌等困境，在他雕琢下引起觀眾共鳴。原創劇本將電影片名刻意與「天鵝湖」的故事相對照，象徵凪沙與一果白天必須在城市夾縫中求生，夜晚來臨才能敞開心胸自由跳舞，如同美麗的天鵝一般。

和一果結為好友的小琳，雖然家境富裕零用錢花不完，卻得不到父母的真心關愛，以為用物質滿足她就算盡到為人父母的責任，最後小琳的選擇讓人唏噓心疼。這個角色的安排警世味濃厚，提醒大人們：孩子在青少年階段心思細膩多變，有時衝動有時茫然，一定要多陪伴多關懷，真正去了解他們的內心世界。

凪沙將自己的天鵝頭飾送給一果，鼓勵她從「午夜天鵝」蛻變成「舞台天鵝」！我們看到一果從凪沙的溫暖中得到勇氣，凪沙也在對一果的母性裡找到生命的意義——他們相濡以沫，互相圓滿了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