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翎
前些陣子因為實習的緣故,來到了離家只有四十分鐘車程的地方,終於盼到了能常常返家的日子,一解我四年在外讀書的思鄉之苦。然而四個月的時間如作夢般轉瞬即逝,沒多久,我又必須返回學校了。
由於行李繁多,部分物品必須透過郵局寄送回校,卻又不巧遇上梅雨季,雨整日溼答答地下個不停,由於箱子太大無法由機車運載,讓我和母親起了衝突。母親提議,將箱中物品取出,以機車運載到郵局後,再放入組裝的箱子內,我卻氣憤母親為何不願開車運送箱子前往郵局。
在雙方的不悅與僵持下,母親最後選擇讓步,從櫃中拿出汽車鑰匙,驅車到郵局寄送物品後,再載我到車站,搭車返回學校。
坐在搖搖晃晃的客運上,離家的不捨在心中發酵,我回想著母親不熟練的駕車動作,以及不流暢的行車速度。
母親雖然擁有汽車駕照卻很抗拒開車,對她來說,駕駛既困難且壓力重重,因而能不開車便不開車,漸漸地開車技術益發生疏,最後就成了心中跨不過的一道檻。
駕駛許久未曾發動的車,得要鼓起多大的勇氣才得以辦到?母親多年不願開車,卻為了我,鼓起勇氣克服心理的恐懼──就為了那區區一箱的行李。深深的感動與愧疚重擊心口,讓我紅了眼眶。
打開手機,給母親傳送了道歉與感謝,同時與她道別,在眼眶打轉的感動與不捨也隨之滑落。母親隨後也傳來訊息,說看見我傳送的道別字句,為人父母的不捨與擔心,讓一向堅強的她也掉下眼淚來。
再次離家的不捨、對自己不懂事的自責,以及感受到母親對我的包容與疼愛,讓我隔著手機螢幕的字句泣不成聲。淚水中的鹹味,滑過嘴角,品出另一抹滋味,名叫──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