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傅子宴
五○年代,在鄉下生長的我,純真樸實,進入學校讀書,反而有些格格不入。學校一次的朗誦比賽,包括我總共六位學生,其他五位都朗朗上口,掌聲雷動;唯獨我因過度緊張,竟然在朗誦過程,當著眾人的面一再口吃。台下一團笑聲,取代了掌聲。我原本上台是滿臉的微笑,下台卻變成滿臉的淚水,淅瀝嘩啦。稚嫩的心受了傷,也澆熄我原本對朗誦的熱情,甚至在眾人面前說話,都蒙上一層陰影。
歲月轉動,來到了九○年代,人生經歷許多的喜怒哀樂,走到中年的我,生活不再緊繃忙碌,空閒之餘,試著手執筆桿,練習寫作,有點像是滿足自己未曾被餵飽的心靈,漸漸地,我好像嘗到寫作的樂趣,在文字中找到一點自信與自己的位置,也悄悄地,打開了自己羞赧的心門。
於是,我想起這段口吃的歲月,回首不免傷感,但是我有了勇氣面對,甚至敢跟朋友分享這段被嘲笑的童年往事……
蔣勳說:「一天有二十四小時這麼漫長,我們能不能留十八分鐘給一首詩……」是的,我想,我不僅想留十八分鐘給一首詩,而且還想朗讀出來。我想在放聲朗誦的字句中,回到童年,讓每一首優美的詩詞,修補我纍纍的傷痕;想像自己像夏日無所畏懼的蟬,高聲歌唱,讓童心有安放處。
當然,更期望在不久的將來,能可因此而口條清晰,用字優雅,並藉由詩詞的意境,為生活添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