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歐咪媽

媽媽回老家的郵局領掛號，讓我先幫爸爸買好午餐。

當我買了爸爸愛吃的便當回家時，只見他已經用電鍋煮好稀飯了，看我手提著便當還沒好氣地說：「幹嘛亂花錢，隨便吃吃就好了。」不過還是拿起筷子慢慢品嘗，只是吃到一半立即闔上蓋子，說是留給媽媽回來吃。

東西分一半，是爸爸老了以後的習慣。

匆匆歸來的媽媽，放好隨身物品後立刻去拿眼藥水，因為爸爸的眼睛剛做完手術，需要定時保養。爸爸卻突然發脾氣，大聲說：「急什麼？先趕緊吃飯。」

媽媽正要坐下吃飯，又想到去幫爸爸泡杯茶，剛起身，爸爸又怒斥道：「茶我自己可以泡！不要當我是廢人。」臉紅脖子粗的模樣怪嚇人的。

媽媽像挨了悶棍，只能默默吃完剩下的便當，爸爸喝一半的茶則已悄然放在她眼前。

爸爸罹患三高又有糖尿病纏身，情緒起伏不定常亂發脾氣，雖然媽媽總是陪伴左右細心照料，但每當媽媽外出時間過久，爸爸就會胡思亂想變得極度暴躁。其實爸爸的心事我們明白，他非常需要媽媽，卻又怕被嫌棄年老沒有用，也因為這樣矛盾的心思，才會時常拿媽媽出氣。

爸爸對媽媽的愛無庸置疑，媽媽日常的喜好他全都瞭如指掌，在外面看到什麼好吃的也一定想著要買給媽媽，這些生活上的點點滴滴我們全看在眼裡。盡管他說話不好聽，動不動就發飆，但那都是對人生無常的畏懼所致，因此，媽媽也心照不宣地任由他恣意而為。

「一人一半，感情不散。」這是爸爸私藏的情意，也是老夫老妻愛的進行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