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櫻桃

費玉清以招牌式，也是他最能展現音域的斜仰頭頸45度唱歌。清朗優美的歌喉擅唱古典小調，翻唱鄧麗君的歌曲，也唱劉家昌的愛國歌曲、瓊瑤的影視歌曲、港劇《上海灘》同名主題曲，而他的名曲〈晚安曲〉創下多個媒體或商場以此做為道聲晚安或是代表打烊的舒緩音樂，也曾是部隊裡熄燈睡覺的重要歌曲。

當他面臨媽媽、爸爸過世後，思索生命裡的意義，以前唱歌除了是愛好之外，也是讓父母安心（代表子女有工作）的含意。而今，他得面臨對於自己另一歷程展開更深的探尋，不再全台或世界性的巡演，而是回歸寧靜的生活，真正認識台灣的風光，可以瀟灑地旅行，也可在家養雞，他覺得雞很聰明。

當他宣布告別演唱舞台，如江蕙當年掀起的巨浪，引得眾多歌迷迅速地搶購演唱會門票。長輩購票後請我去小巨蛋看費玉清演唱會，真是座無虛席呀！許許多多非常年長的歌迷們，不畏高高的階梯與眾多的人潮，陶醉又傷感地沉浸在費玉清的多首歌曲裡。

舞台並沒有豪華或太過絢麗的布置，也沒有其他演藝界的人士上台，費玉清穿著清淡雅致的淺色西裝、打著領帶，自信優雅的獨自唱、感性的與觀眾說他為何要串組這些歌、聊他的人生，也不忘穿插他編織的笑話。舞台一張小高腳桌，擺著一只玻璃杯，那也是費玉清的特色：邊唱邊說，偶爾舉起杯子喝口水潤潤嗓。

當一對國標舞男女舞者，踏起美妙性感又輕盈的舞步舞上演唱台，費玉清輕柔又具故事性的歌曲穿越時空，我突然像是「見到」白先勇筆下的小說場景，那是人生況味。小調最是歷史滋味，不談鄧麗君翻唱周璇、李香蘭的歌曲，就從鄧麗君的歌聲融化全世界華人圈來聽這些小調，那樣的小調歌聲與情懷也屬於費玉清，當他唱起蘇軾的〈水調歌頭〉「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風歸去…… 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蘇軾的傷懷把月與人的情事寫出了魂縈夢牽的滋味。

鍾理和短篇小說《原鄉人》由李行導演為同名電影，主題曲也是此次演唱會的歌曲，「我張開一雙翅膀／背駝著一個希望／飛過那陌生的城池／去到我嚮往的地方 ……」人生真是可以展翅，朝嚮往的境地再造下一個歷程。他也清唱幾句他與周杰倫合唱的名曲〈千里之外〉。

費玉清天籟般的歌聲不再演唱，歌迷怎捨得！安可曲不歇不歇，費玉清珍愛歌迷們，也看得出他是個很自重，對志業有很高的敬業態度，他說著說著數度落淚，縱然揮別商業舞台，他的歌聲浪奔．浪流．不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