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長在四、五十年代的我,對童年的夏天特別有感覺,回憶起來仍歷歷如昨;那時的夏天有說不完的趣事,道不盡的的歡樂。
圖/陳招池
文/陳招池
生長在四、五十年代的我,對童年的夏天特別有感覺,回憶起來仍歷歷如昨;那時的夏天有說不完的趣事,道不盡的的歡樂。
場景是三合院的住家,裡頭住了二、三十人,兒童就占了三分之二強,整個放暑假的夏天,那真是熱鬧滾滾;除了幫忙農事外,其他的時間都在嬉戲,大的帶小的,玩的花樣特別多,精力也特別旺盛。
那時,家門前有條河,夏日水量充沛,水清見底;在河川轉彎處,水深沁涼,便逮住大人睡午覺時間,一吆喝,全體跳下水中,像煮熟的水餃似的載浮載沉,水花四濺,叫鬧聲不亞於樹上的蟬鳴。蛙式、自由式、狗爬式的游泳伎倆,都是透過彼此學習與模仿而得的;河床上的細沙,潔淨如洗,有如一座小沙灘,乾溼分明,乾的燙腳,溼的清涼,雙腳踩上來踏下去,有如替腳ㄚ子按摩,享受三溫暖的待遇。
我家後面有山坡,繁殖了一大片的土芭樂,果實成熟時,外皮泛黃,輕輕用手一捏,裂成兩半,露出鮮紅色的果肉,可口又香甜。玩過水後餓得快,一個個上岸爬上芭樂樹,像潑猴似的各據一方採食;有時,在樹上玩起你丟我接的擲果遊戲,像練習傳球似的,但半空中接芭樂難度高,常像熟透的芭樂滾下來,掛彩童年是夏天的日常。
晚上時光,室內燭光微弱,外頭星光熠熠,全家人都到院子裡乘涼,人手一支蒲扇,搧風驅蚊。祖母習慣坐在藤椅上,看著一大群猴孫變把戲;通常我們圍繞著她席地而坐,輪流表演學校習得的才藝,說唱逗趣,個個賣力演出,期能獲得「太后」打賞。
我們夜夜笙歌,直至夜色涼如水,才回房休憩。
時光遞嬗,景物全非,如今門前河水乾涸了,屋後山坡芭樂樹也消失了;而那三合院關著一屋寂寞,連夏天也特別無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