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宮博物院日前舉辦「迎接4.0時代—博物館館長論壇」,院長陳其南致詞表示,比起北京故宮,台灣用較謙虛心情舉辦這論壇,因為台北故宮以「保存人類文明的角度,來珍視故宮文物」。
這個歐美及亞洲多國博物館長齊聚一堂的場合,陳院長的論述指出,因為故宮的珍藏有不少是明清時期周邊各國的朝貢品,因此,北京故宮具相當強烈的象徵意味,而故宮珍品來到了台灣,不再有這種帝國的氣息,應該用比較謙虛的角度來延續、保存和發揚從北京來到台北的珍貴文物。
擁有豐富且珍貴中國文物收藏的台北故宮博物院,列居為全球三大博物館之一,當陳院長夸夸其談、認為故宮藏品有許多他國朝貢品,因此具有相當封建、階級意味的同時,他或許忽略了另一個全球三大博物之一的大英博物館,其館藏有許多是透過侵略、強奪、欺騙而來,其中中國珍品就高達二萬三千多件,許多連在中國大陸都不得見。
如照陳院長的邏輯,中國故宮的朝貢品會給人一種「冊封」、「朝貢」的封建聯想,那麼大英博物館透過殖民、戰爭等手段,硬從他國掠奪過來的各種珍品,又會給人什麼樣的感受呢?
陳院長上任時,就提出「故宮台灣化」政策,引發各界高度議論,如今又以封建帝國詮釋故宮以及故宮藏品,不免讓人對他究竟是以什麼樣的角度來看待故宮文物,及未來將會如何經營台北故宮,感到憂心。
台灣與珍藏中華文明古物的故宮,至少有三種連結。一是地理性的。由於歷史的偶然機遇,北京故宮的重要文物遷移到了台灣,且已在台北立足七十年的時間;其間,台灣的自由民主與經濟條件,給了這批稀世珍品較好的維護;相較於同一時期陷於政治與社會動盪的大陸,台灣在保護國寶上,扮演了重要的關鍵角色。
其次因為守護故宮大量珍品,台灣學者能在國際博物館學及甲骨文、書畫等相關的研究上,具有舉足輕重的地位。
三也是最重要的一點,就是文化上的連結。儘管台灣因歷史與地理因素,文化呈現多元,包括荷蘭、西班牙與日本文化,甚至晚近的美國文化,還有原住民文化,都在台灣留下了不同的遺緒。
不可諱言的是,中華文化才是台灣文化的核心,影響也最深,從庶民生活的樣貌與社會的價值觀,都可以明顯看到台灣文化與中華文化一脈相承的軌跡。
既然台灣文化本來就是中華文化的一部分,收藏了中華文物的故宮,當然跟台灣關係密切,這是不言可喻的,根本不需要刻意著力要讓故宮台灣化。
可惜的是,過往有的院長僅強調要拉近台灣民眾與故宮在社會、教育、生活、休憩上的連結性,忽略了台灣與故宮,及其所代表的中華文化與歷史上的連結。久而久之,台灣民眾看待故宮文物時就失去了一分「相近性」,就算認為故宮文物「很難得、很珍貴」,但是卻感到「跟我沒什麼關係」。
在這樣的認知與心態下,當然很難對故宮文物產生感情和感動,因為這批文物的「民族性」與「文化連結性」,已經被剝落了。陳院長說,台北要以謙虛的心情看待故宮文物,然而這卻是不夠的,對這批如此珍貴的人類文明瑰寶,我們需要的不只是謙虛,更需要一份光榮感與珍惜之心,因為台灣也是故宮文物所表彰中華文化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