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李燕瓊
文/李燕瓊
歐洲的春天總是姍姍來遲,幾番春雨後,百花已爭鳴。
春雨暫歇,出門尋春去。
鄰居花園裡各色三色菫正與紅、黃、粉、紫鬱金香妖嬈爭春,像群爭風吃醋爭寵的小女孩般,迎風款擺,只求獨獲青睞,好不繽紛燦爛。
滿園春色,叢叢翠綠中,那一點紅吸引了我,汲滿寒冬霜雪精華的花苞,靜靜地欲從緊裹著的花萼裡窺看外面的紅塵世界,在其含蓄平清的外態下,正涵蓄著更深的生命能量,努力一分一寸地孕育開啟綻放。
也只有生命可以如此理直氣壯、毫無攔阻地向前推進、成長。
爾後,當它盛綻,就是花語:富貴,國色天香的牡丹。
唐朝殷文圭在〈趙侍郎看紅白牡丹因寄楊狀頭讚圖〉裡,第一句就破題牡丹「遲開都為讓群芳」的不爭,以呼應末句「年年長占斷春光」的貴氣。從遲開到斷春光的春日裡,牡丹是萬紫千紅蒸騰裡唯一的「嬌」點。
讚歎這四時節氣的大自然循環,時間醞釀出的禮物,所帶來每一季自在美好的生命樣態,各自美麗,各自丰華。
天地萬物,別只看見表象就評斷事物的美好與否,看進更內裡,才能看到平庸表象後面難掩的熱情與精采。匈牙利詩人Sándor說:「從這兒或是這個距離看,是這樣的。」事物存在著多種面相,不能只從單一角度論斷事件是這樣或那樣的。
歡喜與這美好相遇,這個春天遂有了簡單的期待和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