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青春我的歌 余光中為何醉心搖滾樂?

文/曹郁美 |2016.07.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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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手寫詩,左手寫文」的余光中,是現代民歌運動的啟蒙者。圖╱余光中提供
二○一一年星雲大師(中)頒發「第一屆全球華文文學星雲獎」貢獻獎予余光中教授(左)。圖╱本報資料照片
1975年,台大研究生楊弦把余光中的詩譜成曲,開啟了創作風潮。圖╱楊弦提供

文/曹郁美

〈鄉愁四韻〉

給我一瓢長江水啊長江水

那酒一樣的長江水

那醉酒的滋味是鄉愁的滋味

給我一瓢長江水啊長江水

原詩/余光中

作曲/楊弦、羅大佑各譜一曲

演唱/楊弦、羅大佑各唱一首

在華文世界裡,余光中是文壇祭酒,享有崇高的聲望與地位。二○一一年獲頒「第一屆全球華文文學星雲獎」之貢獻獎時,他曾說:「詩是我的妻子,散文是我的情人,評論和翻譯則是外遇。」學問家梁實秋亦評價說:「余光中右手寫詩,左手寫文,成就之高一時無兩。」總之,余光中是擁有廣大讀者的大學教授、作家,目前定居高雄。中山大學為他設置了「余光中文學館」,研究余學者可充分利用館藏資料。

然而他的爭議也不少,自一九七七年發表的一篇〈狼來了〉,掀起了漫天的鄉土文學論戰迄今,余光中一直被視為統派、打壓本土文學的代表,從前引的詩作〈鄉愁四韻〉,或許可以嗅出他的大中國情結。

然而我們要感謝他的一管妙筆寫下了好詩無數,讓年輕的研究生楊弦譜成曲,打開了現代民歌創作的風氣,雖然這是無心插柳所造成。

為何余光中醉心歐美的搖滾樂?為何寫下「如歌之詩」?這就要回溯至一九六○年代。

當時台灣的精英青年以留學美國為風尚,余光中亦不例外。他是福建人,隨著政府自南京來台,插班入台大外文系讀書,畢業後教了幾年書,再赴美深造,當時年約四十歲。

異鄉課業的壓力、有家歸不得的愁緒(這個「家」是橫跨台灣與大陸)、生活的不適應,在在造成心靈苦悶。忽然發現美國的搖滾樂甚迷人,便一頭栽進去,家藏數百張唱片而樂此不疲;應說,這些音樂是他紓壓的重要管道。

不過須知,余光中心目中的民歌、民歌手或搖滾樂,指的是類似鮑伯.狄倫(Bob Dylan)所唱的Blowing in the Wind(隨風飄揚)這種具有省思、社會議題的歌曲,與後來走紅於寶島的金韻獎、民謠風、大學城系列不同。筆者私忖,或許羅大佑較符合余之期待吧。

為何傾倒於歐美的民謠、搖滾?余光中在《焚鶴人》書中寫道:

「這次來美,發現還有一項同好:搖滾樂。看到異國披髮朗吟的詩人,一揮手,一投足,一啟唇之間,欣然而聆者數以萬計,乃感到自己的現代詩太冷,太窄,太迂緩了。」

「我不能接受『曲高和寡』的假定,但是我相信『和眾未必曲低』。」

「是的,搖滾樂也是一種詩,以吉他為標點,鼓為脈博,節奏感特別敏銳的一種詩。」

「在某種意義下,今日英美的搖滾樂手,往往令我悠然念及歐洲中世紀的行吟詩人(troubadours)和詩經國風裡的歌者。」

由上述可知,這些新興時代歌曲不僅是「旋律動聽」而已,它還包含了感動心靈、言之有物、引起共鳴、反映時代等要素,深深震撼了余光中。他曾創作一首〈江湖上〉即是模仿鮑伯.狄倫之作,算是向鮑伯致敬吧:

「一雙鞋,能踢幾條街?一雙腳,能換幾次鞋?一口氣,嚥得下幾座城?

一輩子,闖幾次紅燈?答案啊答案,在茫茫的風裡……」

像這樣帶有韻律、節奏、反省,甚至中國鄉愁的詩,在《白玉苦瓜》中尤多,其中有八首由楊弦譜了曲出版成唱片。而〈鄉愁四韻〉更是除了楊弦之外,七、八年後另由羅大佑譜了曲,可知這首詩多麼受到青睞。余光中說「和眾未必曲低」,誠哉斯言!

余教授已高齡八十八,謹祝他老人家福壽康寧。身居西子灣畔的您,是否再多創作幾首詩給我們傳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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