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凡夫

那天清理五斗櫃，底層擺著一把理髮剪，那是小時候父親為我們剪髮的利器。

經濟不寬裕的年代，雙親都有工作，但待遇不高，雖然衣食無缺，但小康家庭能省則省。

不能開源只好節流，父親買了一把理髮剪，我家有四男一女，妹妹居中，父親用理髮剪，每月為四個小男生理髮，省下一筆理髮費，不無小補。

每次當父親開始準備理髮工具，四兄弟就你推我閃，互相推托，誰都不願先剪，後來決定用抽籤排序，平了紛爭，也成了趣事。

理髮並非父親的專長，難免參差不齊。有時髮剪不利「拖泥帶水」，疼痛不已，我們左歪右閃地哇哇大叫，父親抓住我們的頭，夾在兩腿間，動彈不得，好不容易理好，父親大大鬆了一口氣，我們也脫離苦海。剛理好的頭髮，母親每每笑說像「狗咬的」。

我們漸漸長大，家境也逐漸改善，改成每月到家附近的理髮店整理門面。理髮剪就此功成身退，父親把它收藏在五斗櫃的底層裡，讓它安心養老。

時光匆匆，父親往生已三十年，睹物思情，看到理髮剪就想起父親，不知父親可好，頓時眼眶溼潤，內心吶喊：「爸爸我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