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蔡文騫
剛剛搬離台北,最不適應的是熟悉的書店們從生活地圖裡消失了,從前騎腳踏車或徒步,老字號出版社、連鎖文化或折扣賣場、可以坐下來和美麗老闆娘閒聊的二手書店,都是平常風景。
開書店聽起來是一種理想近於夢想,即使現實總是更難,住處附近,遷來一間社區型書店,兼賣文具、飾品,但書籍也不少且風格多樣兼容,因本來坐落處都市發展,租金上漲,尋至此地。
可惜又似乎不甚意外,不過幾個月後,默默熄燈歇業了,只是家很小的獨棟書店,也不具任何名氣,但此後買麵包、倒垃圾,少了一條溜達逃走的岔路,我在那買的最後一本書是卡繆《反抗者》,卡繆寫反抗讓人擺脫荒謬的孤獨狀態,而逛書店也是啊。
亦曾逛過幾家報載世界上最美的書店,外觀內裝、光線氛圍美如書的獨立王國或遺世異境,但書店面對的另外一種現實,是與現世的呼應。
一日在泰國曼谷,午後實在太熱,自然而然逛起書店來,面對異國文字大多只能欣賞裝幀封面,在窄小的走道裡目光流轉,一張彩色小字條忽然讓我停了下來,寫的是英文:「we are revolutionists」,這一架上,切.格瓦拉、馬克思、金恩博士等人並肩而立,無聲對話。
一張便利貼,把我們從冷氣舒適建築當代的藝術書店,咻地帶到曼谷近郊不遠,還在六月天裡遊行對峙的浹汗街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