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節是國人慎終追遠重要的節日,許多人為了避開人潮、車潮,提前祭祖掃墓。走出都市就會看到一縷縷的黑煙瀰漫,煙味嗆人,這是掃墓焚燒紙錢所產生的黑煙,不但造成嚴重的空氣汙染,助長氣候暖化,也容易因燃燒灰燼四飛,引起山林火災,釀成更大的空汙和災害。
為往生者焚燒紙錢是東方人的習俗,因為許多人相信火可以在不同的時空中傳遞物品,不但中國、東南亞國家,甚至印度都有焚紙錢或物品給往生者的習俗。
國人焚燒紙錢的習俗,民間傳說始於漢朝,東漢蔡倫發明紙,他或其弟子尤秀才為了推銷用紙,裝死讓家人焚燒紙錢,買通陰司官吏死而復生。此舉果然令鄰人相信,競相模仿,這是燒紙錢成為民間習俗的濫觴。
據唐代封演著「封氏聞見記」記載,古代埋圭、壁、幣、帛祭祀鬼神,漢代埋寶錢陪葬;從魏晉開始用紙錢送葬,到了唐代,上自王公、下至庶民,盛行燒紙錢送葬,「積錢為山,盛加雕飾,舁以引柩…紙錢魏晉以來始有其事。」中國人重視宗族祭祀,燒紙錢給祖先陰間生活花用或疏通陰間各種關節,就成為後世子孫寧信其有的一種風俗,並藉由每次的祭祖儀式傳承或強化此一習俗的不可違逆性。
其後紙錢的高度商業化,種類和花樣也愈來愈多,不但有各種貼金、銀箔的紙錢;印不同符號、咒語、物件的紙錢,晚近紙錢也有不同貨幣、面額、支票、信用卡等金融商品,就是要讓陽世子孫自覺盡孝,而大量掏現代貨幣,買陰間紙錢燒給祖先。
大量燒紙錢的結果,不但成為祭祀者經濟上的負擔,焚燒更成為一個頭痛的問題。焚燒愈多紙錢就造成愈多的空汙,紙錢都是劣質的紙張,含水量高,燃燒過程釋放大量的一氧化碳、二氧化碳和其他有害成分,惡化空氣品質,煙霧更助長了空氣中霾害。
許多熱門的祭祀廟宇或墓地,由於紙錢太多,金爐焚化不及,乾脆要求祭祀者將金紙打包,集中堆積,統一用卡車送至焚化爐,如此作業實在有違燒紙錢的初衷。
祭祖追遠是國人不忘本的心意,藉由儀式性的祭拜世代傳承此一文化。重要的是心意而非祭祀用品。
祭祀用品都是以當代人的心理投射和詮釋,風俗習慣也應融入現代生活觀念,大量焚燒紙錢並不符合現代環保要求,也有違節能減碳的原則。
政府和宗教團體都應該出面主張移風易俗,提倡不焚香、不燒紙錢或是香燭、紙錢減量,甚至免用,以心念禱祝取代實物焚燒。
至少先以價制量,以較大面額的紙錢取代小面額的紙錢(希望不造成陰間通貨膨脹),以大幅減少焚燒紙錢的數量,並降低焚燒所帶來的負面效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