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度閱讀之旅15--最後的叮囑

文與圖/荷葉 |2014.03.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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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七點從L u m b i n i藍毘尼旅館出發,乘巴士跋涉五個半小時,再度回到印度境內,參訪佛陀圓寂涅槃之處——拘尸那羅。 圖/荷葉
黑岩雕刻的佛像。 圖/荷葉
塔殿階梯前。 圖/荷葉

早上七點從Lumbini藍毘尼旅館出發,乘巴士跋涉五個半小時,再度回到印度境內,參訪佛陀圓寂涅槃之處——拘尸那羅。

遺蹟公園入口處,看不到乞討者,園內遊人如織,不少家庭在草坪上鋪了野餐布,穿著好質感鮮豔服飾的老少,圍坐著吃東西話家常,看他們悠閒的樣子,這裡應該離城鎮不遠,而且鎮上人家生活品質頗佳。

遠望臥佛殿,一座白色圓筒狀建築,四周開有小窗戶,臥佛寺正後方、巨大的米白色覆鐘式佛塔,即為大涅槃塔。

進入臥佛殿之前,我們先在兩棵高大的娑羅樹間集合,雖不是當初佛陀敷座設床的那兩棵樹,聽導遊介紹說佛陀就是在這種樹下安然入滅,我們輕摸樹幹,還是覺得親切。

塔殿階梯前,許多盛裝印度民眾與我們微笑相對,雙方沒能停下來對話,一路巡禮佛教聖蹟,常與本地人相遇,可能他們並不是佛教徒,因印度教普遍認定釋迦牟尼佛是印度教保護神毘濕奴的第九次化身,所以印度教徒也會朝拜佛陀。

脫下鞋子方可進入殿堂,臥佛殿不大,四周頂多可容納六至七十人左右,中央一尊六尺長的黑岩雕刻的佛像,全身被虔誠信徒們貼滿了金箔,並裹蓋上金黃色的綢布,只露出慈祥的臉龐與腳底有法輪的雙足。

八十歲的佛陀帶著弟子一路行化,由王舍城度過恆河抵達一百六十公里外的吠舍離,在吠舍離展開布教的工作,佛陀在毘舍離城附近竹芳村的森林中說法後,告訴大家一個驚人的消息,佛陀說三個月後,自己要進入涅槃。弟子們大驚,頓時覺得日月無光,無比感傷。

佛陀安慰大家,天地萬物,有生有滅就是無常之相,要佛陀的應身永久住於世間,這違背法性的自然規則。

不久進入了拘尸那羅,吠舍離到拘尸那羅約二百五十公里,佛陀在途中接受了金銀匠純陀供養的旃檀樹耳之後,示疾劇烈腹痛,抱著老病之軀,步伐蹣跚,來到娑羅樹林中,躺在敷置於兩樹間的床坐上休息,頭朝北、面向西,佛陀說,我的教法最近可以在北方宏傳,未來也會盛行於西方。

當夜,一百多歲的外道須跋陀羅,前來詣見請求皈依,聽聞佛陀真理之音,須跋陀羅心中頓時開朗,當即證得阿羅漢果,成了佛陀住世最後的弟子。

佛陀最後叮囑,我所要度的眾生皆已度盡,還未度的眾生,皆已做了得度的因緣,你們隨順我的教法而行,就是我的法身常在之處。

佛陀安穩、寂靜地滅度了,諸比丘們黯然啜泣。我們也在默默流淚,合掌繞涅槃像三匝,在一旁靜坐,殿內很安靜,彷彿一切都靜止了,除了眾人簌簌落下的眼淚,很想生生世世在此守候;右安詳躺臥著的涅槃像本身就是最莊嚴的說法,我們憶起佛陀聖弟子,須菩提尊者聽聞了《金剛經》的妙義,深解了悟《金剛經》的義理旨趣,涕淚悲泣向佛陀頂禮讚嘆,那才是與佛印心的淚水,我們應該好好跟須菩提尊者學習。

但又轉念,當初弟子們用轉輪聖王葬法以金棺收斂起佛陀聖體時,在遠方的大迦葉聞訊趕到,撫著金棺痛哭失聲。連聖賢尚且為慧日隱沒而悲傷,何況我們凡夫。

而今我們更多是為自己障深慧淺而悲哀,為一念沉淪錯失佛世教化而懺悔!

淚痕初乾,步出臥佛殿,有一群人與我們擦身而過,神情肅穆,衣著齊整,對我們合掌,直覺他們是斯里蘭卡來的佛教徒,雖只是一照面,但一剎那間,一股暖流湧入胸懷,啊!有同伴的感覺真好,尤其在這塊土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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