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郝廣才

火炬能照亮人間，但要有人點著才行。安（A n n e）的父母從愛爾蘭移民到美國，都是文盲，家境貧困，更糟的是父親有酗酒問題。安從小就沒有受到照顧，她五歲時得了沙眼，因缺乏治療，雙眼幾乎全盲。七歲時母親過世，父親把她和弟弟丟到孤兒院，不久後弟弟病死。

在孤兒院裡，安也沒有受教育。有一天，當慈善團體的理事來院內訪問，她抓住機會，勇敢的請求讓她有受教的機會，感動了理事，便把她送去波金斯盲人學校。她自己點著火炬，在黑暗中找到一點光明，辛苦、奮力地向前走。安在學校比別人努力，成績很優秀。不只突破弱視障礙，更把經驗轉化成教育其他盲人的方法。

所以當一個又盲、又聾、又啞的小女孩需要教育時，學校便推薦安。當時安只有二十歲。一八八七年三月三日，安見到了六歲的海倫。海倫在十九個月大時得了急性腦炎，失去聽力和視力。

但她天資聰明，長大後便能用自創的手語和家人溝通。但隨著年齡成長，她對世界的好奇，和她想表達的東西，都不是簡單交流可以滿足。海倫的脾氣變得愈來愈暴躁，動不動就摔東西、打別人，每次她發脾氣，父母就給她糖果安撫。安了解後，先糾正海倫父母的錯誤，然後以無比的耐性改變海倫的行為。

她先與海倫建立新的溝通方式，在海倫的手心上拼字d、o、l、l，「娃娃」，這是她送給海倫的見面禮。但是海倫還沒學過「一對一」的概念，就是d o l l這個字是對應娃娃。海倫不了解，於是她在挫折後，把沮喪變成怒氣。安不動氣，也不妥協，繼續一個字一個字反覆教她。過了一個月，有一回冰涼的水流過海倫的手，海倫突然意識到安在她手心上寫的字母，她在安的手心寫出w、a、t、e、r，這是她學會的第一個字，「水」。從此海倫找到和世界溝通的方法。

安繼續教她更多字，並教會她點字和生活禮儀。海倫從此變成完全不同的樣子。

海倫十歲時，父母又為她請了莎拉‧傅樂瓦（S a r a h F u l l e r）老師教她說話。方法是海倫用中指放在老師的鼻子，食指放在嘴唇，大姆指放在放在喉嚨，來學說話。老師細心教學，加上安的陪伴，海倫學會了說話。

海倫的奇蹟不只如此，一九○四年她從哈佛大學畢業，拿到文學學士學位，這是史上首位獲得高等學位的聾盲人。她不只精通英文，還能流利運用法文、德文、拉丁文和希臘文，更成為一個舉世聞名的作家、演講家、教育家。是的，她就是海倫凱勒。而她的家教安，就是蘇利文（J o h a n n a M a n s f i e l d S u l l i v a n M a c y）。蘇利文啟蒙了海倫凱勒，並守護她走上開闊的人生之路。她們師生共伴了四十七年，直到蘇利文女士過世為止。

蘇利文女士不只為海倫開啟機會之窗，還為她點燃火炬，照亮人間。偉大的靈魂背後，有另一個偉大的靈魂在扶持。

（作者為格林文化出版社發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