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自高牆的聲音》藏在食物中的愛

台灣囝仔 |2006.12.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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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在傳統市場賣豬肉,同時也自己加工灌製香腸販售。由於真材實料,因此有口皆碑,銷路十分的好。

小時候,我的學生制服上,總有股香腸的味道,尤其是秋冬陰雨綿綿時,因連續天雨衣服總乾不透,自作聰明的父親,靈機一動便將制服晾在香腸烘烤箱架上。在乾衣機尚未問世的年代,整月下雨尚能穿著乾透的制服上學,還真沒幾個人家小孩有這個福氣。

但如此一來,我的制服上不免便帶著香腸味的薰香。因此小學同學們,老是取笑我身上的味道,甚至還幫我取了個「香腸」的外號。小時不懂事的我,因此而恨起香腸,連帶怪罪父親的不是,所以小時的我,非常不喜歡香腸。

父親很會做生意,可是卻不太會做菜,就連煎個香腸,也常是煎得焦焦黑黑地像根煤炭似的。對於我們的挑剔,他總是難為情地笑笑,要我們「多多包涵,下次改進」。可是這二十多年來,我家的餐桌上,還是只會出現焦黑難辨的香腸。

入獄後,父親擔心監獄裡的伙食不好,總會特地準備我喜歡吃的菜餚,在每周固定會客日子,爸爸老遠提著煮好的菜餚來與我會面。其中,最受同學歡迎的,就是我們自家灌製的好吃香腸。

今天,父親帶來煎好的香腸和一大包已剝好的蒜頭。我看著煎得很漂亮的香腸。心想:爸一定練習了很久,才能煎得這麼好吧?為了不讓我在同學面前漏氣,也真難為他了。

蒜頭剝得很醜,隱約還能看到剝蒜頭時留下的指甲痕。廚藝笨拙的父親,為了剝好這一袋蒜頭,想必花了不少時間吧?同學們邊吃邊稱讚,看我默默低頭無語,問我怎麼了?我說:「沒事,大概是蒜頭太嗆,辣得我很淚都流出來了。」我伸手抹抹眼角繼續低頭吃飯,提醒自己下次記得跟父親說「謝謝您!我親愛的老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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