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大家都說黃春明是小說家,但這幾年我將自己定位是「不務正業」,因此,獲「全球華文文學星雲獎‧貢獻獎」很高興且壓力也很大。目前手邊雖沒有正在寫的小說,但近八十歲的我,寫小說絕不會停止,將持續不斷寫下去。(圖/百果樹紅磚屋提供)
雖然大家都說黃春明是小說家,但這幾年我將自己定位是「不務正業」,因此,獲「全球華文文學星雲獎‧貢獻獎」很高興且壓力也很大。目前手邊雖沒有正在寫的小說,但近八十歲的我,寫小說絕不會停止,將持續不斷寫下去。
「為人生而藝術」是我寫小說所抱持的心態,就是我寫的小說,民眾可以讀也可以朗誦,是屬普遍性的閱讀,可說是雅俗共賞、老少咸宜,所以小說對大眾而言可以是一教材,但因可以感染別人,所以也可以做為電影、電視素材,因此小說內容最重要的是情節要合理性、有內化性,結論更要必然性,才能感動自己和讀者。
一般人是可由小說檢驗文學的好與壞,因此小說的素材都需由生活中取得。我在解嚴前的年代,也就是初二那年,當時的王賢春老師,因為她發掘我的作文才華,給了我兩本社會寫實短篇小說《帝俄時期的安東契科夫》和《沈從文的短篇小說》,從那時開始我熱愛沈從文,並尊他是我的「文學爺爺」。從這些小說讓我對社會低層的不平遭遇有深刻了解,可說是文學創作啟蒙,也影響我的小說創作,因為我沒有受到西方文學影響,所以會寫鄉土小說。
若沒有生活經驗累積,我是寫不出任何東西,看我的作品都蘊含鄉土情懷,描寫皆從人文視野出發,與生活環環相扣,因為我對生長的土地有豐沛情感與關懷。我擅長以具有強烈地方色彩的語言和濃厚的文化意識,刻畫社會底層小人物面對生活上各種磨難的性格,既保有人性尊嚴的形象,也反映台灣社會蛻變的軌跡。
談到鄉土文學,當然是要營造鄉土風格,但我認為談「本土」不能變民粹,也就是不能用所謂「台灣字」來寫作,而是採用平易近人的語法來書寫,淺白到讓讀者輕鬆閱讀,不致造成隔闔。
現在的我雖然辦雜誌《九彎十八拐》、做兒童戲劇,也都是將人生的體會,創作到雜誌和戲劇中,用各種不同手法呈現。想要從事小說創作,除了應多體驗生活外,多讀書也是可以內化自己能量的元素,只要願意打開書本閱讀,書本就可以充實心靈,並且激發寫作的潛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