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謝眾神賜福,兒子倖列建中金榜一隅,我們父母懸著的一顆心終於可以放下了。
圖/影像合成
六月考季即將來臨,去年兒子報考北北基的緊張氛圍,至今仍記憶猶新。
考前一晚,父子倆便搭高鐵北上投宿飯店。
次晨,和兒子通上「考前叮嚀」電話,同時提醒他:「空堂休息時間把書拿出來複習。」
「我只帶社會科來。」兒子在電話那頭不疾不徐地說著。
「什麼?!」我大叫。
「我說,我只有帶社會課本來。」兒子以為我沒聽懂。
「你說什麼?!為什麼只帶社會科?」我在電話這頭驚嚇大聲問著。
「因為書包塞不下!」兒子答。
這是哪門子理由,上台北不就為了大考?臨陣磨槍,不是不亮也光嗎?
「有人這樣考試嗎?那空堂時間你做什麼?」我驚慌問著。
「休息啊!」兒子回。
「這千鈞一髮的寶貴時刻,你用來『休息』?」我的聲音拉高十六度。
「小孩的讀書方法和我們不同,他有好心情,才會有好發揮,盡量不要干擾到他的節奏。」先生接過電話,極力想要熄滅我頭上的赤火,對兒子沒帶書本北上,他也感到意外。
「如果你需要課本,馬上打電話給媽咪,媽咪搭高鐵送去。」我不放心地再去電,提出實際的補救。
兒子輕「喔」了一聲結束對話。
先生說兒子處理情緒的EQ已超過我們,電話這頭的我,握著嘟嘟嘟的話筒,反倒坐立不是,再撥了電話過去。
「阿胖,如果急需,你可以就近跟周圍的考生借課本或參考書。」想出這個好法,著實佩服自己的靈光,畢竟,遠水救不了近火。
「喔!知道了。」乳名阿胖的兒子仍以靜制動。
遙想當年的自己,別說聯考,就是學校的大小考,哪一次不是課本緊握,心臟猛跳的?
找到考場座位,先生立刻樂呼呼地來電報告:「兒子坐窗邊,窗外是巷子,座位牆上還有立可白寫著——胖,I love you——好像媽媽就在他身邊似的。」
我聽了,直呼不可思議,這寶座可是為兒子天造地設的嗎?「我愛你」三個字是我每日對兒子說的撒嬌話,此刻,卻書寫在白牆上,北北基考生七萬七千七百一十七人,他獨坐此位,難以置信的巧合,真是好兆頭!我下沉的情緒逐漸回升。
心想,天神也許特別眷顧這肥耳小孩,讓他化身一匹黑馬。
當天下午,先生傳來簡訊:「下午第一堂考完,胖兒回飯店休息,喝水、尿尿、看卡通,然後回考場,準備下堂考試。」
「看卡通」三字,我傻眼了,他當是度假遊樂?
「作文寫得怎樣?」再次通上電話已是晚上十點,我問些不關痛癢的話。
「很有F u!」兒子輕揚F u。
「其他科考得怎樣?」媽咪我到底忍不住好奇,得寸進尺放膽試問。
「妳真的要問這個嗎?──」兒子以問代答。
「好好──不問不問、不說不說,睡覺去。明早記得吃飽飽,才有戰鬥力喔!」我成了龜孫。
次日,正午十二點十分全國基測結束,先生帶他到一○一附近的「誠品」遊逛,驚喜發現:兒子國小創作的第二本童詩《繽紛》,在「誠品」、「金石堂」適巧做當日網購推出。
而兒子卻一心掛念隔離三個禮拜的線上遊戲,無心喜悅,推說早餐吃得太飽,午餐吃不下,趕著回新竹和電腦親熱,可憐的陪考老爸只得瘦腸空肚當隨從,伴兒回家。
返竹高鐵上,兒子取出報紙核對答案,國文錯兩題、英文錯一題,PR值應落九九。
五月三十日 「試務委員會」公布北北基成績,兒子的PR值果真九九。
感謝眾神賜福,兒子倖列建中金榜一隅,我們父母懸著的一顆心也終於可以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