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水端」,是一個表演嗎?或觀光景點嗎? 不,是北韓飛彈的名字,溫柔又有勁,走筆之時,還安放在北韓山洞裡沒被射出,惹起好一陣文攻武嚇,全球為之震動。
台灣也曾被飛彈嚇壞過。那一年,我在洛杉磯短期進修,同學的台灣家人電話密集,無不詳盡述說著應變的種種,那戰爭前夕的動情,使自己愣在電話鈴聲裡,不知何去何從。暫來的美國,並無長久容身之地,台灣那一端更乏人關心自己究竟落腳何處,無綠卡,也沒親人,恐懼更深一層。
飛彈即將落地的傳聞,在洛杉磯的夜雨中帶著詭異,一直到凌晨,耳邊還嗡嗡的流竄著砲彈呀!逃難呀!或糧食之類的零星憂懼,擾了一夜。後來的事,大家都知道,虛驚一場罷了。
回頭來看,戰後嬰兒潮的那些父母當時顯然被嚇壞了。安逸日子過太久,我們這行業經濟能力又不薄,以至於以最大的果決把子女快速送往美加,短短幾個禮拜,台灣朋友聚會人數一下子銳減過半,呼兒喚女情景不再,席間添了幾許淒涼。那時候又沒手機,思念就散落在話家常間,用一個午後的熱鬧,沖淡一點親情分離的不捨。
時代的荒謬劇終究會落幕,飛彈的虛驚好不容易稍稍卸下,回到過去的平靜生活,沒想到《一九九五潤八月》繼而又來擾亂人心。這本書還記得吧?據說狂賣了百刷,全民都緊張注意著一九九五年兩岸發生國共大戰的可能性。
烽火歲月會襲擊我們已享受經濟成果的這一代嗎?所幸,再一度只聞樓梯響。
心情與未來,當時的確深受波動,台灣人紛紛賣房移民,家庭結構為之崩裂,內在美與台獨向新生活探尋艱難的防禦極限,日子開始像缺角的一面鏡子,或破損的一張照片,不知哪一天能修補。
如今,兩岸無烽火,我們已重拾安逸,就不知韓國的南北戰爭何時方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