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過文字與漫畫 豐子愷 假善巧寄其惻坦

周慧珠 |2012.08.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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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套畫集,已經不是單純的佛教之勸世書,應當更看成是文學的、藝術的(包括詩、文、書、畫、佛五種意義),它是有永存及廣泛流布的價值……

──林海音〈《護生畫集》印製緣起〉



談到豐子愷,就會想到《護生畫集》,以及他的老師弘一法師。因為這部畫集是豐子愷為了法師延展「佛心──慈悲」的心意,而經過近半個世紀,不違誓願,如約完成,可以說是師生一起完成的一個大悲願。

師生相約護慈心

在《我與弘一法師》開篇裡,豐子愷寫道:「弘一法師是我學藝術的導師,我的一生受法師影響很大」;而事實上,弘一法師更是豐子愷生命的老師,於是,他倆有此相約。

一九二八年秋天,弘一法師四十九歲,在上海江灣豐子愷家中,豐子愷見法師心情沉重,便問他近來有什麼心願?弘一法師說,釋迦牟尼佛所示之「戒」字,實是戒暴力殺害。

豐子愷聽了,心中了然,於是與李圓淨商量,出一套畫集祝賀法師五十壽辰,並相約從一九二九年弘一法師五十歲起,每十年作一集,各為五十幅、六十幅、七十幅、八十幅、九十幅和一百幅,與弘一法師年齡同長,每幅畫由弘一法師自己題詞;將畫集定名為《戒殺畫集》,弘一法師知道了,建議改「戒殺」為「護生」,因此定名為《護生畫集》。

就如馬一浮先生為《護生畫集》作序中所言:假善巧以寄其惻坦;將憑茲慈力,消彼狂心。可謂緣起無礙,以畫說法者矣……吾願讀是畫者,善護其心!

一九四二年弘一法師圓寂,只完成了第一、二集的題詞,然豐子愷的繪畫不輟,最後一集出版時,豐子愷已在前一年離開世間。這部畫集共有六冊,從開始作畫到全部完成,長達四十六年。

純文學出版社曾在一九八一年出版過整套的《護生畫集》,樸素的畫風和內容,讓人印象深刻。

林海音先生在印製緣起中曾經感動的說:「當初豐先生所許的願,都在顛沛流離(抗戰與文革)中完成……掩卷陳思良久,敬佩前輩風範,……前輩的精神將永存於世,我願意盡努力的來做這件事。」

「情趣漫畫」大師

鄭振鐸說,豐子愷先生的兒童漫畫裡,我尋到了自家孩子活潑淘氣的影子。看來純真的童心和童趣,確實有著穿透歲月的驚人魔力。

兒童文學作家林良說:「豐子愷先生豐富了我的童年。」豐子愷的漫畫是他和弟妹們童年的精神寄託,只要報章雜誌出現豐子愷的漫畫作品,他們就會剪下來貼在本子上。

「豐子愷的漫畫作品,所以能那樣的令人喜愛,甚至成為家庭讀物,最主要的原因是他在漫畫裡走出一條獨創的路子。」

林良表示,大多數的漫畫家都認為自己的使命是諷刺,豐子愷的漫畫,畫的卻是生活情趣,其他的漫畫家使讀者注意到令人痛心憤怒的社會醜惡面,豐子愷的漫畫,使人注意到日常生活的美意。對於讓他難過的社會現象,豐子愷最多只畫出「感慨」,而不是「斥罵」。所以,林良認為:豐子愷是軟心腸的世界「情趣漫畫」大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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