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台灣大學文學院院長沈剛伯教授,學貫中西,知識學問全裝在腦子裡,授課從不帶書本,只帶一枝粉筆。
他對史事熟悉,講起來一瀉千里,對於歷史掌故,道來如數家珍。作學術講演也沒講稿,如黃河之水天上來,滔滔不絕。胡適博士就說:「沈剛伯了得,演講不帶稿。」
沈教授平生別無所嗜,唯每十天半月,便與三五好友,學校同事聚餐,淺斟低唱,談古論今,其樂融融。有人問沈剛伯教授:「您們常在一起聚餐的朋友,他們的酒力如何?」
沈言道:「臺靜農酒品好,不爭不吵,笑瞇瞇的,可算是個酒仙;屈萬里酒量也好,但要大家磨半天,才一杯下肚,所以大家稱他『酒棍』;孔德成有意思,先是彬彬有禮,到後來,起身指著對方喊著:『你喝、你喝、你得喝!』頗有霸氣,稱為『酒霸』;梅貽琦他只喝酒,不鬧酒,不論誰敬他酒,他都一飲而盡,千杯不醉,可謂『酒聖』。」
沈教授本人,飲酒適可則止,從不過量,亦不強迫別人喝酒,可稱得上『酒俠』。這幾位「以酒會友」的大師,均已駕返道山;但他們對學術、教育的貢獻,永遠受到後人敬仰尊崇。